整个酒店的宴会厅热闹非凡,胡蔚却嗅到了久违的孤独的味道。
继母又像往年一样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回家过年,胡蔚却再一次拒绝了。在他看来,他仍旧没有回去的资本。电话里母子二人相谈甚久,近况啊、身体健康啊等等等等。继母说不让他每月再给家里汇款了,胡蔚笑笑说,这是债。继母说怎么叫债呢,你要还多久啊。胡蔚说,有钱就还着,因为你才是我妈,我不欠你十个月房钱,可其他方面我欠你太多。胡蔚是依依不舍挂断电话的,他是多么想回去啊,回到那座他出生长大的城市;他是多么想回去啊,多么想看看多年未见的母亲的容颜。可,他一步也迈不出去。
一年又结束了,对胡蔚来说,这一年也和过去的很多年一样,过的像一场梦。先是混着漂着的闲散日子,再是认识齐霁自以为安定,接着什么都失去。工作找了一个,可做的总是马马虎虎。钱挣到的不多,认可得到的也没多少。岁数还大了一岁,青春又踏远一步。
影响胡蔚食欲的还不止这些,还有餐前开胃菜= =各个相关行业的同僚送来了喜庆花篮,也有一些较为亲密的商业伙伴亲自前往。熟悉的名字,熟悉的面孔,迫使胡蔚一直低着头,他不想跟她们或者他们再有任何交集,寒暄招呼也免了吧。
胡蔚灌了一肚子甜酒,等到出现第一个人离席,他马上跟着离席了。
晚上的风凉的刺骨,但胡蔚还是觉得走一走比坐车舒服,就一路往温屿铭家走去,反正也没多远嘛。
甜酒度数并不高,可架不住胡蔚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不少,这会儿再加上风一吹,竟觉得脚下犹如腾云驾雾。
进门,胡蔚先接受小纯的迎接,家具自打上了‘套儿’最近都幸免于难。再又陪小纯玩儿了会儿,接着去收拾的猫砂盆。等都打点利索了,胡蔚觉得晕的厉害,就去洗了个澡,出来小纯又围着他转,叼着小耗子跟他起腻。胡蔚就躺沙发上,扔小耗子出去,等小纯捡回来。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知道睡的时候天旋地转。这酒,后劲儿不小。
寒暄、应酬、无聊的话题,温屿铭离开酒店时头还在疼。可他熟悉并深知这是他工作中一贯一成不变的定律。更何况,马上就要步入更高一层的圈子,这些都在所难免,以后,此类饭局会只多不少。
上了车,温屿铭没有马上发动,而是倒了几粒口香糖出来咀嚼。酒没喝多少,但对不胜酒力的人而言,半滴都算多。
微微放下车窗,温屿铭靠在了驾驶座上,一点点的凉意让他备感舒服。
胡蔚是一早就离开的,温屿铭知道,温屿铭看见了。他迟迟不能决定让胡蔚顶替他的位置,一是胡蔚进入公司时间不久,二是这人不爱交际应酬,三是这位跟设计部的名声越来越糟。
这个胡蔚啊,孤傲却有才。
等那一点点的酒气消散,温屿铭将车驶出了停车场,一路往家的方向开去。
进门的时候房间内很安静,客厅的灯大亮,却一点儿动静没有。温屿铭脱了外套挂好,换了鞋踱步往卫生间走,路过沙发,瞅见胡蔚了——这一位浴袍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仰躺于沙发之上,幸亏那小纯趴在他小腹上,遮住了重点部位。
温屿铭叹了一口气,进卫生间洗手去了。出来胡蔚还跟那儿睡着,温屿铭特别想推醒他让他回房间,后来想想算了,这些天忙的他够呛,于是就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准备看看资料也睡。
胡蔚是被电话闹起来的,刚想挂了翻身继续睡,可窥见来电显示是芬姐……醒了,不睡了。
“喂?”
胡蔚一声‘喂’之后,就听见了芬姐哈哈的笑,接下来这位说的话也云里雾里。不用想——喝大了。胡蔚想挂电话,无奈芬姐丝毫不想收线,絮絮叨叨一直说,什么都说,从高跟鞋穿着不舒服影响脊椎到春季服装发展趋势一直到‘胡蔚,你再给我拍一次宣传海报吧’。这一声胡蔚惊着了,连忙问你喝了多少,芬姐却正经了起来,说的有条不紊。胡蔚什么话还没c-h-a上,这电话就以‘那就这样了’告终。
胡蔚举着电话没处说没处闹的,愣了半天,点了颗烟,正赶上温屿铭从浴室出来。
“我跟你说……”胡蔚这一声儿吓了温屿铭这一跳——他以为他还睡着呢。
“你……”
“嗯?”胡蔚见温屿铭捂脸,不得其解。低头浑身上下看看……哪儿就让这位捂脸了?
“我以为你还睡呐,这一家伙吓得我……”
“呃,是睡呢,结果被芬姐叫起来了。”胡蔚给沙发腾了点儿地儿出来,小纯自始至终趴在他腿上。
“哦?这会儿找你有事儿?”
“我看她是喝大了,说什么让我给她拍海报。”
“这个事儿啊……她没大。”温屿铭靠在沙发背上,伸展着慵懒的身体。
“啊?”胡蔚叼着烟眉头骤然缩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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