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弟子,还是……儿子?或许,这已经不重要了。
正式晋升魔教教主的那一天,燊景去了那天那人带他去的石室。什么都没干,只是静静地呆在黑暗中,默默回忆着以前的事,一滴泪慢慢自眼角落下,一室寂静。
出来的时候,燊景的脸上便覆了张银纹面具。
他割舍了什么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此,这青阳界便多了个阴沉可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魔尊。
凌越小盆友成功地在当天晚上发烧了。
燊景发现的时候凌越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平时在众人面前阴辣狠厉的师尊顿时感觉有些头疼。
师尊啊,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一腔冷血到了凌越这里怎么就变了呢~
再不醒悟可就来~不~及~了~哦。
一向天上地下为我独尊的燊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石室里又只有他一人,他不知道也就算了,放在一边不管是不是不太人道啊。这还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燊景按着凌越的眉心,目光飘忽。
他上一次像凌越这样子是什么时候?十来岁?久得他都快有些不记清了。
他的父亲,或许并不能称他为父亲,燊景只喊过他师尊。修真路漫漫,一丝亲缘算什么,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暂且称他为那个人吧。
生了他的女人,不过是那个人的众多炉鼎之一,生下他之后也没过多久便散尽了功力,不过自他小时起,倒是没少听过自作聪明的那个女人,妄想以他来要挟那个人,却没想到那人根本不在意他,他听得多了也不过是当成了一个笑话而已。
前任魔教教主曾经收了很多弟子,至于具体是多少,燊景已经记不清了。所谓的亲传弟子,加起来怕是都有十来个。到现在也不过只剩下他一个。
燊景的经历显得苍白又寡淡,一如他平平淡淡的修炼之路。少时也不大有人管他,久而久之便淡了其他心思。直至后来……
那时他还小得很,师兄们对他很友善,远比冰冷的那个人好多了,每次进那个人的乾天殿,总有股压抑至极的气氛,那个人的声音总是充满着掠夺的感觉。幸而他见到那个人的次数不多,那人对他们也大多是放养着的。那个人做得更多的,是与养在乾天殿的其他炉鼎们修炼魔功,就连当年的魑魅长老都是他长期的双休对象。
燊景的修为进步很快,毕竟是教主的血脉,根骨也继承了那个人。十来岁时,便已修到半步金丹。
那时,他最想做的事,不过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时,一切都还是少年心性。
燊景自九幽谷出生,十几年间感觉此地便像牢笼般,紧紧锁住了自己。而像他这般的,没有师傅的同意是出不了九幽的山门的。是以,自觉可以出去游历一番的他去了乾天殿,欲得到那个人的许可。
十来岁的燊景站在乾天殿前道:“弟子前来拜见师尊。”尽管殿门大开着,但未经过那个人的同意他是不敢擅自踏入乾天殿的,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人心悸。
“进来。”
燊景踏入乾天殿,不停歇地走至后园。历代教主的居所皆称乾天殿,也都是他们自己炼化的府邸,装饰什么的全凭喜好。那人的乾天殿后面有个很大的园子,不像是修炼之人用的,倒更像是凡俗帝王之家用来享乐的场所。事实上,也的确是。
那个人在乾天殿养了不少女侍供他玩乐,水榭上笙歌乐舞,丝竹不断,自己坐在一角,不紧不慢地时不时往台上瞟一眼,倒是看不出有多喜欢。
边上有几个女侍们随侍,这些女侍都是下面定期呈上来的,□□好的女侍们只希望得到主人宠爱的话,或许能过得好一些,还在不知死活地倚靠在那人边上,话里带话地争宠。呵,这些怕是新来的一批吧,燊景想着,也不出声,静静地等着,在那人跟前呆了这么久,那人的脾性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果然,不到一会儿,那人便厌烦了,下面人称在凡间实属绝色的女侍们,在那人眼里不过红颜白骨,根本不值什么。不耐地出了手,便吓得女侍们跪了一地,那些针对凡俗权贵们培养的女侍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主人这么生气,摔在地上的几个,眼看是不活了。
修魔之人性多残暴,那人如此,也不为怪。
燊景跟着那人行至后殿,至于园子里那些事,自有人会收拾。
看着那人坐下,他才恭恭敬敬地跪下。
“燊景拜见师尊。”
“起吧,何事?”
燊景起身,他没有事的时候,的确不会来乾天殿。
“弟子自觉修行日渐久,却一直未能外出历练一番,磨炼心性,求师尊恩准。”
话毕,却良久都未听见声音,他有些不安地抬起头。身后突然又响起一道声音。
“弟子拜见师尊。”却是燊景的大师兄。
那人淡淡地应了,才嗤笑一声,对他道:“怎么,翅膀还没长硬,便想出去?”
燊景一时被噎住了。倒是旁边的大师兄帮他开了口。
“师尊,小师弟的修为已经大有精进了,外出历练一番弟子私以为并无不可。正好日前师尊吩咐弟子出山办事,不如趁此机会,弟子领小师弟下山见识见识。”
那人仔仔细细地瞧了他们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既然你那么说了,那便去吧。”倒是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临走前,似笑非笑地看了燊景一眼,似是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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