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甄淑随波逐流的人生中最难控制的意外。
时至今日,甄淑才知道,不随波逐流,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她原来一直以为,不随波逐流只会被折断,被摧毁。
她现在才知道,随波逐流,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罢了。
若能足够强大,便能无所畏惧。
她仿佛…在裘诺的身上,看到了那份无谓…她…在裘诺的身上…看到了一棵参天大树。
那是一棵…神扎在河里的…参天大树。
当你看见她斑驳的树叶上满是沙水,你便会知道,她有多么的不容易,而你…将多么的…舍不得抛弃她。
她…不像树枝那般脆弱易折,她不像兰花那般娇嫩美丽,她…就是那棵参天大树。
她…也有娇嫩花朵,也有…易折的枝**。
但是她…不一样…
她被折断过,可她仍然坚持。
。。。。
四十年后,荷兰一个牧场风车边的草地上,两个老妇人坐在竹椅上,相偎而依。
其中一个的无名?*洗髯乓幻扼π沸巫吹牟金钻戒,另一个的手腕上,则挂着写有淑字的纯金手链;
她们感情,就像这两件首饰一般,经久不衰。
她们一个左手一个右手,共同捧着一个照片,那是方平的遗照。
“诺,你后悔吗?!”甄淑低头看了一眼方平的照片,问道。
裘诺看着风车下劳作的子女们,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觉得亏欠他,但事已至此,除了幸福,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次求婚后,裘诺并没有堕胎,可她骗了方平。
裘诺假装去医院做了堕胎手术,方平信以为真了,便很快和她办了离婚手续。后来,裘诺带着甄淑办了签证,去了荷兰这个女权至上的国家,几个月后,她在那里生下了她和方平的孩子,那是一个女孩,她们给她取名叫温儿。为了不让方平纠缠,她们并没有告诉方平这个孩子的存在。后来,甄淑和裘诺很努力地在荷兰工作学习,很快便达到了这里的移民条件,她们获得了荷兰的公民身份,以荷兰公民的身份拿到了结婚证,并举办了婚礼。在这里,她们和普通的夫妻一样,法律承认,不受歧视。
这…就是裘诺想要的,她真的很幸福。
甄淑始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于是她用自己的卵子培育了一个试管婴儿,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这样,她们两个,就都有孩子了,遗憾,也就不复存在。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子,很像甄淑,裘诺特别喜欢,给她取名叫甄姆。
裘诺每天抱着温儿和甄姆,总是开心的合不拢嘴。
幸福,就是这样,看不见还摸不到,但它…就在你的身边…如水般必须,可又如水般无味。
甄淑从没想过,自从自己尝试握住裘诺的手后,那种被强迫的感觉居然没有了!幸福感…却天天包围着她。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委屈,不是因为裘诺。而是自己!是自己不愿意接受裘诺!是自己不愿不随波逐流!是自己!横了一道坎,在她们俩之间。
她…是爱她的。不是友情,是那种可以厮守的感情。
她们拥有了一个牧场,生活简单自由。
甄淑曾一度沉迷于这种幸福中无法自拔,直到得知了方平的死讯。那一瞬间,她本只是有些遗憾。可直到去了他丧礼,她却不由得愧疚了起来。方平自从和裘诺分开后,至死未娶!他一直以为自己唯一的孩子…裘诺打掉了。
甄淑哭了…哭的比谁都伤心,她觉得她对不起黄土里的这个男人。他爱裘诺,爱的程度超出了甄淑的想象。
她愧疚,她后悔!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瞒着裘诺告诉方平,那孩子…并没有死!她,就是温儿!
她愧疚…她不甘…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裘诺却告诉她,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条河流。大家都不可以选择河水的大方向,可大流,总归是要分成很多小细流的。汇成哪一支细流,却是自己选的。
方平,至死未娶,并不一定是他多爱自己,而是…他看不上其他的细流。
既然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路,就不要后悔,只能幸福!
是啊!只能幸福了!
再一次地…甄淑…再一次地被裘诺说服了…
一年过去了…又到了方平的忌日,裘诺和甄淑拿出了那张遗像,静静地坐在风车下晒着太阳。
“温儿!”裘诺向着不远处喊道。
一个保养的很好的中年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活,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微笑地看着她们,道,“母亲们,怎么了?!”
“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了。”裘诺很轻松地看着温儿,微笑地说道。
甄淑则是很紧张地看着她。
温儿捕捉到了她们的表情,瞥了一眼相片,很淡然地说道,“我猜,你们手里的这个人,是我的爸爸。”
温儿很淡定,裘诺有一丝的诧异,而甄淑,却是十分地惊讶。
甄淑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儿淡然一笑道,“我没有从小就没有父亲,你们又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个,自然是会有所联系的。”
“你…不怨我们一直没跟你说吗?!”甄淑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母亲们待我很好。有没有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小的时候不缺爱的。”温儿的语气很平淡,一点波动都没有。
裘诺笑了,果然移民国外这个选择是对的。在这里,不用受很多老祖宗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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