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晓米安静地坐在那里。他茫然地想,为什么要道歉。他想说不,想说没什么好补偿的,想说我只是因为喜欢他,他也是喜欢我的。但是这些话他都说不出来,他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鼻子越来越酸。
我喜欢他,我爱他。所以我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想分开。为什么不行。
“我就要你一句话。”
“不。”
沈父面色变了:“我不知道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你必须走,放在十年前你们这叫犯罪!”
年晓米摇头,喃喃道:“不是。”
沈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家里人知道么?我想见见你父母。我记得沈嘉文说过你妈妈是附院儿科的主任,我现在就去找她,把事情谈清楚。”
年晓米惊慌起来:“您不能……不能这样做……”
“你看,你也害怕,怕闹大,怕让别人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知道这个事儿是不对的。既然知道错了,现在改还来得及。总之,我话放在这里,你必须离开,尽快。算了,别尽快了,就现在吧。马上。不然我现在立刻到附院去,一定要和你母亲好好谈谈这件事……”
门锁响了。
沈嘉文和沈父四目相对,面上都闪过一丝惊讶。
但沈嘉文一惊之下就平静了:“爸,你来了。”
宝宝从沈嘉文身后探出头来,敏锐地意识到了危险,怯生生地叫了声爷爷。
沈父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沈嘉文放下东西,笑了一下:“今天书法班的老师有事,提前下课了。刚好您过来了。让小米去做几个菜,晚饭在我这儿吃吧。他手艺很好,您以前吃的蒸糕和茶酥饼都是他做的。”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
沈嘉文沉默了一下:“是。但是我已经跟您把该说的都说了。”
“你不想再结婚,可以。但是这个……这个……他必须走!你们两个大男人,难道连廉耻都没有么!我早就说你有点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现在连兔子都开始玩儿了……我这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淇淇!你们两个干这种事儿,让孩子以后怎么办!”
沈嘉文面色冷下来:“爸,您说话注意点儿。就算他是个男的,那也跟兔子没关系。再说我干什么事儿了就没廉耻了?我不偷不抢,清清白白地做生意,赚了点钱又碍着您什么事儿了?哦,您说您为了淇淇好,那您赶紧把刘叔的电话给我啊,你让我把宝宝送到那个四处漏风的破学校,就叫为他好了?!”
“我不管!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他必须走!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能看着你干这事儿!”
“我也跟您说明白了,我不觉得我有错。”
“你要让你儿子一辈人给人戳脊梁骨么?!”
“他自己以后要是没本事,给人戳脊梁骨也是应该的。”
“你说什么?!你这小畜生!”
沈嘉文回头看了眼宝宝:“去屋里呆着。”
宝宝一步三回头地进屋了。
沈嘉文和父亲面对面站着,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了:“您要受不了,就跟以前一样,打我一顿吧。”
沈父眼睛通红地看着他,额角迸出一条青筋。
年晓米走过去,默默跟着跪在一边。
沈父躲开他,面向自己的儿子:“你改不改?”
“我没错。”
沈父推开年晓米,随手抓起沙发边上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抽下去。
年晓米下意识地想要去拉沈父,却看见了沈嘉文的眼神,男人对年晓米摇头,示意他别过来。
于是年晓米只能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觉得那玩意儿每一下都抽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沈父不知道一共抽了多少下,最后听见一声脆响,落在沈嘉文肩上的那一半飞出去,噗噜噜滚出老远。
沈父把剩下的一半狠狠丢在地上:“你妈为了生你,把命都丢了,你就这么报答她?!”
沈嘉文摸了摸脖子上红肿的一条,神情冷漠起来:“别拿我妈说事儿,我就没妈。你有本事说我奶奶,她才是把我养大了的。”
沈父暴怒起来:“畜生!畜生!她把命都丢了就换来你这么个玩意儿!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
沈嘉文倔强地死死盯着他:“你看,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你根本不关心我是不是过得好,你就是恨我,从我一生下来就恨我。你那么想我妈,怎么不干脆去底下陪她。”
这话一出口,父子两个都是一阵恍惚,十几年前的场景和此刻一瞬间重合。
沈父怒吼一声,抓起茶几上的壶碗劈头盖脸地向沈嘉文砸过去。
男人躲也不躲,额角被紫砂壶砸中,一溜儿鲜血飞快地顺着脸颊淌下来。
年晓米扑上去:“别打了!您冷静点!别打了!……”
沈父一手把他挥了个踉跄,抄起茶盘狠狠砸下去。
年晓米的意识空白了片刻。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天旋地转。
最后他看见沈嘉文模糊的脸,一滴温热的血落在自己的唇角。
“你流血了……”他说。他想帮男人擦一下,还没来得及抬手,就被汹涌而来的黑暗吞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17
米瑞梅一家赶到附院的时候,正好看见年晓米被人从超声室里推出来。她顾不上理会沈嘉文,抓住检查的医生急切地问:“大夫,我家孩子怎么样?伤得严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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