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朕身边时刻陪伴,哪里孤家寡人了?又有这么多妃子,绝七情六欲又是从何说起?”
“陛下身边之人,可有人深得陛下之心?陛下众多妾妃,可有人最得陛下之爱?”
耶律异语塞,半晌才道:“阿托云不仅是我们的儿子,更是契丹国的皇子,他应该继承朕的期望,为契丹开疆扩土,立下不世功业,相比这些,一点委屈算得什么?月,朕也心疼儿子,可是我们不能这样自私。”
“陛下,肆儿的性子看上去像你,骨子里却像我,容易轻信,容易受伤,其实这点陛下比妾身清楚,肆儿刚出世时,陛下也是喜欢他的,后来为何不喜欢了?”
耶律肆幼时与和他差不多大的华欣公主争抢玩具,结果被华欣一把推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耶律异见了,道“阿托云软弱不类吾子。”遂不喜。
“那是小时候的事,现在阿托云是我契丹的第一勇士,不但登高一呼,万民呼应,也深得朕心。”耶律异道。
“陛下错了。”朵月王妃微微摇头,道:“这些年来肆儿硬逼着自己练功习武率军杀敌,都只为了教陛下喜欢。可是我生的孩子我知道,他受不了帝王的寂寞,。”
“你不必说了,朕意已决。”耶律异的语气冷硬下来。
“陛下,就算为了国家着想,肆儿不擅权谋,又太重情义,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难道陛下当真不明白?”
听到这里,隐在帘幕后的曼卿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虽说在契丹并没有明文规定说后宫不得干政甚至还有萧后代理朝政的先例,但王妃这样说,无异于是堂而皇之的质疑皇上看人的眼光。
“月,你累了,好好歇着吧,朕过两日再来看你。”耶律异的脸冷下来,起身向门口走去。耶律肆不通政务,不善揣测人心,也远不够绝情狠心,这些他怎不知道,只是除了阿托云,他还能将江山交付与谁?这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亲手打下,他自然希望能由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
“陛下……”朵月王妃想挣扎着起身却带动了伤口,不由剧烈咳嗽起来。
耶律异身形停了一下,却终是没有回头,只吩咐门外的婢女速传御医。
曼卿从藏身的帘幕后出来,刚走到朵月王妃床前就吓了一跳,牙白色的床褥上竟然有一片殷红血渍,王妃苍白的唇边还牵着一条血丝,在这一片素色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王妃。”曼卿慌得从旁边取过一条丝帕递过去。
“不必担心,因为受伤,老毛病了又犯了。”朵月王妃终于强稳往呼吸,靠回枕上缓了一缓才又开口问道:“他是什么样子的。”
“……”曼卿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三儿,见她脸色愈发的青白,本想说这些事留待她身体好些以后才慢慢说,可是看到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曼卿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他长得像极了王妃,温柔善良,总为别人着想,虽然外表柔弱,性子却倔强得很,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过得可幸福快乐?”
“他……笑起来很好看。”曼卿顿了一下,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他是开心的罢。
“是吗。”朵月王妃使劲在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说话有些吃力,“其实你方才叫我娘的时候我很高兴,你再叫我一声,好吗?”
“娘,你好好将养身子,以后想听多少遍都行。”曼卿见朵月王妃眼睛微微合上,似乎疲倦之极,心里没来由的不安起来。
朵月王妃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抚上曼卿面颊,“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以后你要替娘好好照顾肆,他一直念着他的亲阿阖呢。”
这时有微风吹进房来,吹熄了案上的一盏青铜油灯。
“娘,娘?王妃?!”惊觉脸上的手突然滑下,曼卿吃了一惊,再顾不得什么身份,忙唤待女快去请御医和六殿下过来。
御医即刻便至,号过脉后摇头叹息,对闻讯而来的耶律肆道:“六殿下,王妃娘娘已经去了,臣这就去禀奏陛下,请六殿下节哀。”
耶律肆闻言大惊,一手揪住那御医衣裳将他提起,怒道:“你说什么?!方才明明还好好的!你这庸医要来何用?”说着举拳便要打。
“六殿下……王妃本就有……那个……咳血之症,这次又受了重伤,臣实在是……”那御医吓得魂飞魄散,说话上牙找不着下牙。
“六殿下息怒!”曼卿怕耶律肆一怒之下真的结果了那御医,从背后捉住他拳头在他耳边低声道:“肆,你打他何用?王妃临去前有话托我说给你听。”
耶律肆这才松手,那御医慌得从地上爬起来去了。
两个侍女已经在床前哭起来,耶律肆挥手命她们退下,然后跪在床边捧起垂在床边的那只瘦削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直愣愣的看着两个一个时辰前还笑着叫自己去吩咐晚饭的人。她闭着眼,看起来那样的安详,仿佛只是午睡一般,可是为何掌中的手却越来越凉?耶律肆的心也随渐渐发冷,这时,有一双温暖的手盖上了他的眼,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说道:“肆,哭吧。”
像中了邪术一样,耶律肆的眼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涌出来,十几年没哭过,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怎么哭,只是无声的任温热的泉水从眼眶里涌出来。
真是丢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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