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年少气盛心高气傲,想做一些能够证明自己的事情。
追溯过往,原因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真的放弃了一个女子的贞洁,义无反顾地去修炼了这门武功。
如若不修炼这门武功,应该……也没有自己吧。
云栖凝神,盯着那些春宫图。
思绪有一瞬恍惚,他的生父,又究竟是其中的哪一个男人呢?
云栖默默看了一会儿,然后他轻轻“嗯”一声,又望了眼乔沐。
“我早就知道……白画怡不是我爹。白画怡也没有杀我娘。”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面向乔沐,尽力吐字清晰,“当年杀死我娘的人,是……你!”
乔沐的瞳仁微微一缩。“你既然早就知道……还特意千里迢迢跑到白云山庄大张旗鼓地去杀白画怡?”他追问一句。
“因为你已经对我起疑。”
乔沐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虚弱道:“不错,你在我面前一直太过乖顺。我的确对你起疑。况且你与柳蓉私下接触之事,我也是有所知晓的。所以那时你被名门正派的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又被楼牧劫走……我一直暗中跟着你。”
他想了想,又问:“你其实也知道我一直跟着你,对不对?所以你故意在我面前演戏,伤重如此,还非要前去白云山庄不顾性命地杀白画怡?”
云栖冷笑,低低地喘气道:“我既然打定主意要忍,自然一忍到底。否则你怎会打消对我的疑虑?”
乔沐叹道:“如此说来,你后来被楼牧从我手里救出之后口口声声说的那些……你永远也不会恨我的话……也是做做样子说给跟踪你们的教内探子听的?”
云栖却是出气多进气少,再也说不动话,只瞥了一眼乔沐,算作默认。
乔沐能够看到,云栖那一双逐渐黯淡下去的秀美眸子之中,满满全是寒彻骨髓的敌意。就好像他的母亲——云菁,在临死之前看着乔沐自己的眼神一样。
一模一样。
冰天雪地彻头彻尾的敌意。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被杀死的是云菁。而今日,恐怕要死的,是自己。
所以云菁要留下那样隐晦的遗书,诱使自己的儿子前来此地,只为杀了自己。
世事无常。她唯一没有想到……她的儿子,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替自己的母亲报仇。
这未尝不是解脱。
“我当年是与她起了争执,盛怒之下……才会失手错杀了她……”许久之后他承认道,似乎是想解释,又似乎是想辩白,“我恨她行事,却又爱她为人……我不希望她变成这个样子……我,我不想她为了修炼什么破功夫就到处去找男人……莫名其妙怀孕生子…………生了孩子又想着再去找男人……周而复始……”
说到最后他的语调渐弱渐低,宛如满眼沉下去贴住冰面的寒气。
云栖厌恶地闭上眼睛。如果不是他此刻实在力竭,他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也彻底震聋。
就如同驱散不走的阴霾,乔沐死死纠缠住了他孤苦无依的一生。
他一眼也不愿意多看,一句也不愿意多听。
理由甚好,爱意甚浓,事实却鲜血淋漓。
如若乔沐没有杀死他的母亲,如若他的母亲尚且活着……
云栖突然无声地笑了。
如若一切不曾发生,是不是他的人生,就会有另外一种活法?
至少,他的母亲,应该会来问他,究竟喜欢吃什么吧?
思绪如薄雾,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逐渐缥缈起来。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冰面上走动的声音。
云栖微微睁眼,只看到柳蓉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而来。
柳蓉面色潮红,似乎仍未平复紊乱的内息。他先前试图用来堵住乔沐伤口的那一只手,满满全是鲜血。
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滴一滴地飘下,又一滴一滴地落在洁白的冰面上。
每一滴血,都沾染上了柳蓉一身的杀气。
云栖就这样平静地望着那些血在冰面上慢慢蜿蜒,一直蜿蜒到自己的身边。
他杀了乔沐,柳蓉没有道理会放过他。
所以他不躲避,也不反抗。事实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躲避,再反抗。
柳蓉终于在他身边停下,憎恶地睨他。
“你就给师父陪葬吧。”他恶毒地道。
然后他抬起右脚,对准云栖的胸口,用尽全力地睬了下去。
这一脚下去,云栖必然肋骨尽断,心肺皆废!
云栖扭头闭眼。
杀死乔沐替自己的母亲报仇,再被柳蓉杀死,这个结局,是他能够料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其实说起来,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或许他的母亲根本不会喜欢他。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完全可以将她幻想成一个慈爱的母亲,一个会关心他爱护他的母亲。
幻想如黑暗中的野火,星星燎原。
没有什么能够毁灭他的幻想,因为他的母亲,早已经死了。
死人是不会令人失望的。
云栖出神想得深远,只等柳蓉那一只脚狠狠落在自己的肋骨上。
然后他突然听到了一记巨大而清脆的「喀嚓」声。
他杀过很多人,因此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的肋骨断裂,是绝对不会发出这么巨大这么清脆的「喀嚓」声音来的。
所以躺在冰面上的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眼神贴着雪白晶莹的薄冰移出去,云栖倏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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