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症状突然发了威。考高等数学的当天早上,瞿彦东连一口完整的早饭都没吃下,徐韶珏和他说话,他也始终沉着脸不太吭声。考试一结束,瞿彦东就回了房间睡觉。
徐韶珏认识他至今,从没见过他有一星半点病痛的模样。他从来不知道瞿彦东生病的时候自己的心境会变得如此奇怪,分明束手无策可又强烈地想要做一些能让对方好受些的事。他捂紧了胸口砰砰乱跳的心脏,轻轻地转下瞿彦东房门的门把。那个蓝眼睛的小家伙正趴在床沿打盹,一发觉他进来,立即起身按住了瞿彦东身上的被子,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徐韶珏抬了抬眼,床上的人背对着门侧躺着,想必已经睡熟了。他的视线缓慢扫过床头柜,目光蓦地便停在了柜面上那张皱巴巴的白色试题纸上。
他们都有在试题卷上演算简要步骤的习惯,并且会把最后的运算结果写在卷面上一起带出试场,方便相互间的答案核对。
徐韶珏颤抖着想,上天会不会真的为他开了一个玩笑?这个玩笑让瞿彦东错失了更好的机会,却为他争取了另一个机会。他问自己假如他们两个很可能依旧无法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他会不会还是愿意保持这样一段亲密无他的朋友关系?
他当然愿意。
他从来没有这样珍惜过一个人,为了不失去宁愿不争不抢,压抑下所有温存和柔情。他只想在他身边对他好,所得到的回应是不是爱情有时也不是那么重要。他还年轻,哪怕还要再等上三年五年,他也等得起。等他爱的人爱上他,或是他消磨尽他对他所有的爱。
也许多年之后他会后悔,但至少他想要无愧于现在。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纪铎拉着几个人一起吃了饭。齐莫莫提议要喝酒庆祝毕业,在座的人都应了,他便兴冲冲地拖着纪铎去了前台挑酒。
这两天瞿彦东的精神仍有些虚,徐韶珏坐在他右手边一声不吭地扒拉冷碟里的萝卜干。
还是瞿彦东先打破了沉默,“考得怎么样?”
徐韶珏说:“都考完了,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瞿彦东咳了一声,笑道:“你不是一直相信事在人为?”
徐韶珏又夹了块拍黄瓜放到嘴里,“一个人就可以给出客观决策的问题才能说事在人为。”
瞿彦东愣了愣,说:“你怕审你经济的阅卷老师不给分?”
徐韶珏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转而伸手提了茶壶,满了瞿彦东跟前的瓷杯。
他不能说。
不能说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赌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不能说我偷看了你病倒后所有的试题纸,悄悄估了你的分。
不能说我为了和你考到一个学校,所以最后一门经济我交了白卷。
不能说我爱你。
不能说我好高兴,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又得到了一份可以继续爱你的运气。
徐家大宅有个空间宽敞的阁楼,前几年一直拿来堆放杂物,倒是有些荒废了楼顶带着天窗的好景致。今年开春的时候徐三突然起了兴致,把家里放着不用的一大批东西清了出去,阁楼便空出来了。徐二索性找人重做了装潢,墙面一律刷了新的漆色,买了沙发茶几,又往楼上摆了一张斯诺克球桌,天窗也卸下来换了时兴的款式。
几个女人上楼喝了几次下午茶,新鲜感难免就淡了。徐二的球技是在职业选手面前也不会输太多分的,家里自然没什么人愿意和她过招。徐韶珏陪了几次,着实被她做球的本事折磨怕了,说什么也不肯再跟她对打。
这些家长里短的事瞿彦东多少知道一些,每次徐韶珏说起来,他就只是笑笑,听过便罢。
国庆前夕正是忙碌的时候,瞿彦东这边刚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徐韶珏的电话就打来了,说家里的小姐们要陪夫人去欧洲购物,已经赶着去坐飞机了。让他下了班别回家,到大宅来住。
瞿彦东也没细想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公司里人一清,他就开车去了大宅。进门时恰好碰见厨娘提着大包小包要出去,他便顺口问了一句:“阿姨要回家?”
厨娘忙应声道:“是啊,小少爷说国庆放假人都出去了,让我们也回家看看。”
瞿彦东问:“去车站吗?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厨娘连连摆手,道:“不要紧不要紧,家里司机还在呢,他也放假了,能一块儿把我们捎到车站去。”
瞿彦东点了点头,换了鞋进门。厨娘在他身后好心道:“小少爷在阁楼上,让你来了就直接上去找他。”
瞿彦东道了谢,又跟她寒暄几句告了别才上楼。阁楼和楼梯是直通的,没有安门,瞿彦东在三楼就听到了台球碰撞的声音,徐韶珏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戏谑道:“都要放假了还加班啊?”
瞿彦东逐渐摸清了他讨甜话的套路,笑道:“我要赚钱养你。再说,你也会在家里等我。”
徐韶珏拣了支球杆递给他,作势冷哼道:“你这是恃宠而骄。”
瞿彦东笑着接过杆子,问:“想打球了?”
徐韶珏说:“还是跟你玩最有意思。怎么样?是不是有一阵没打了,手生得很?”
“有半年了吧。”瞿彦东在杆头上擦了圈巧粉,“上次拿杆也是陪你。”
徐韶珏把球从球袋里拿出来,耸肩道:“说得像是你不想玩这个我还硬要逼你玩一样。当初不是你主动要教我的?”
瞿彦东笑了:“教你多有意思,一教就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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