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叶宏回答说。
所有钻好孔的地方钢板全都安装好了,接下来叶宏要开始钻孔。冲击钻一喧嚣起来,刘春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等他钻好几个孔后转过身,发现刘春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叶宏以为他回去了,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过了一阵,他又出现了。他不再东拉西扯地跟叶宏闲聊了,看样子他是怕耽误他**活,他一个劲儿地催促叶宏**快点**快点。他是黄东强的侄儿,也就是老板娘的堂弟,叶宏不想得罪他,但也不怎么买他的账,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爱搭不理的。他让他快点也好,慢点也好,都不会改变他**活的速度,他始终就那样**着。刘春传看他**了一阵,然后又离开,不知道去哪里了,叶宏猜想大概是去监视另外那几位工友了。
在下班之前,刘春传又来地沟边看过两三次,每次来都叫叶宏**快点,叶宏嘴上“嗯嗯”地敷衍着他,心里却无比厌烦。他在电厂一直呆到九点半,叶宏和那几个工友下班了,他才跟他们一起回去。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一会儿,袁良彬就去昨天晚上叶宏和那几位工友做工的地方转了转。他去地沟边的时候,叶宏碰巧到仓库领膨胀螺丝去了,在回去的途中叶宏遇到了他。
“昨天晚上就安那么几块钢板?”袁良彬阴沉着脸粗声粗气地问叶宏。
“嗯。”叶宏没有张嘴,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来回答他。
袁良彬刷地胀红了脸,活像油锅里的一只大红虾。
“昨天晚上的加班不算!”他暴跳如雷地吼道。
“凭什么?”叶宏也胀红了脸,大声地质问道。
袁良彬并不理会叶宏,他一边朝机房外走,一边骂道:
“妈的,两个人给老子**这么点事!”
“什么两个人?你的两个人在哪里?!”叶宏冲着他的后背像吵架似的大声问。
袁良彬突然收住了脚步,他慢慢转过身来。
“不是两个人是几个人?”他语气生硬地问,两眼直视着叶宏,神情里带着些许的困惑。
叶宏向他走近几步,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理直气壮地说:“就我一个人!”
“刘春传呢?”袁良彬怒气冲冲地问,“他没来吗?”
“他来逛过几趟,但是没帮我做事!”叶宏回答说,仍旧气哼哼的。
“他妈的!”袁良彬重重地骂了一句,然后转了个方向,迈着疾速的步子往机房的正门走去。
叶宏料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果不其然,他还没走到地沟边,袁良彬就带着刘春传从机房外走进来了。
袁良彬把刘春传带到地沟边,不待袁良彬发话,刘春传便恶声恶气地问叶宏:
“昨天晚上我没在这里吗?”
“我没说你不在这里,”叶宏也没好气地回答说,“我只是说你没帮我做事。”
“我没做吗?”刘春传突然气势汹汹地发起火来。
“你做了吗?”叶宏也毫不示弱,和他针锋相对地争执起来,“你敢说你做了吗?”
刘春传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嘴唇直打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撂下一句:“走着瞧!”然后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了。袁良彬也没再说什么,刘春传走后,他也走了。
中午下班回去的路上,叶宏把早上他和刘春传吵架的事情讲给付兴智和另外几位工友听。
“这下完蛋了,”叶宏说,“福建那帮人肯定对我有大意见了。”
“关福建那帮人鸟事啊!”付兴智说。
“毕竟是老乡嘛,”叶宏说,“很难说他们不帮忙。”
“谁跟谁是老乡?”付兴智打量着叶宏,一脸疑惑。
“刘春传跟他们不是老乡吗?”叶宏问,他也有些疑惑了。
“是个鬼啊!”付兴智冷笑了一声,说,“一个湖北佬,怎么可能跟福建人是老乡!”
“他不是说黄东强是他伯伯,他是福建的吗?”叶宏红着脸说,他意识到可能被骗了。
付兴智和那几位工友一齐笑了起来。
“你这个猪脑袋,”付兴智说,“你也不想想,一个姓刘,一个姓黄,怎么可能……哎,服了你了!”
“他说他跟他老妈姓的。”叶宏争辨说,脸更红了。
这下工友们笑得更响了。
“我晕死!”付兴智说。
“那小子一惯的吹牛皮不打草稿。”另一位工友说。
受人欺骗,又遭到工友们的嘲笑,叶宏感到难堪极了,他羞得满脸通红,搔着头跟大家傻笑着。
笑了一阵,付兴智对叶宏说:
“黄东强虽然不是他伯伯,但是他可以算是黄东强的侄儿,他们是有关系滴(的),你以后最好少招惹他。”
“他们是什么关系?”叶宏赶忙问,他十分好奇。
“刘春传的姑姑是黄东强的情妇,懂不?”付兴智说,突然郑重起来。
叶宏领悟地点了点头。
“那小子懒得要命,什么事情都**不好,黄东强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儿。”另外一位工友说。
“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那个那个……是吧?”付兴智拍拍叶宏的肩膀,嘿嘿地笑着说。
工友们又一齐声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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