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你怎么来了?”
何塬冷着脸淡淡地看着她,“年纪轻轻的,可真会惹事。”
虞施微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接道:“习惯了。”
“你!”
虞施微也懒得再和他周旋,张口直言:“有什么事就说吧。”
“你来我们秦家有什么目的?”
虞施微的眼里染了几分笑意,何塬真的是把自己当成秦家人了,只是秦舟月又真的把他当做自家人看待?
“赚钱,为了生存。”虞施微撇了撇嘴,“和何叔你一样啊。”
“胡说!你连身世的说法都是假的,亏我上次还信了。”
虞施微皱了皱眉又松开了,“看来你查了我。”
“我只恨查得晚了,让你给小姐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那你没仔细查查这些麻烦都是怎么来的?你口口声声小姐小姐,把秦舟月看作天一般,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了解她吗?她得了那么严重的病你知道吗?”
何塬立刻急了:“小姐病了?”
虞施微嗤笑了一声:“真是有意思,她这病估计好多年了,你一直在她身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何塬正想再问,虞施微的手机铃声赫然响了起来,急促而响亮。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嗯,我是虞施微。”
这个电话打了足有半个小时,虞施微多是在听,她的神色随着时间的消逝越来越凝重,到最后面沉如水,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之中,间或透出几分迷离和难过。
手机滑落到被面上,虞施微把手搭在眼睛上,声音里有些疲惫:“麻烦你走。”
“刚才的电话……”
“走。”
“你……”
“走!”虞施微大吼出声。
何塬顿了顿最后还是先行离开了,虞施微躺在床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给她打电话的是个警察,他说,就在刚才,被暂时扣留的秦舟月在卫生间里用脱落的瓷片割断了右手腕。等他们发现不对劲冲进去的时候,满地全是血水,她的右手已经孤零零地躺在了血水之中,和她的身体完全脱离。虽然及时把人送去了医院保住了命,可右手接不上了。
虞施微难以想象,尤七那么漂亮的一双手,现在少了一只,真是说不出的残忍。
她仍记得那双手解扣子时的样子,格外的勾人;那双手抱住她的时候,温暖而有力,让人舍不得挣扎;那双手握住她手的时候,她从手指尖舒服到了四肢百骸,那种朦朦胧胧的心动感难以磨灭。
可是——
那双手少了一只。
住院的这最后一个夜晚,虞施微彻夜难眠。一闭眼,那只手脱落在血水里的情景就会充斥着她的脑海,引得她压抑,难过,甚至喘不过气。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她的好心情一落千丈,就连拆纱布时心里都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麻木,真的是麻木,她半点感觉都没有。
“啊——”
一声不大不小的低呼堪堪引来了虞施微的一个眨眼,站在一边的谢雨随着护士的呼喊往前一凑,脸色也是瞬间变了:“虞姐姐……”
虞施微没有提起多大的情绪,只是像问人吃饭了没有一般随意:“怎么了?”
“你,你脸上留下了疤……”
虞施微片刻有些木讷,接着却又释然了,“正好,我陪着她。”
“什么?”
虞施微摇了摇头,嘴角扯起一丝称不上笑的笑意:“拿镜子给我。”
镜子里的人脸上写满青春的气息,五官无论是拆开看还是整体打量都找不出瑕疵。唯一不妥的是,左眼眼角外沿有一条微微泛红的疤痕,以一种向上的弧度微微扬起,有着异样的恐惧感和妖冶感,好像散发着邪气的妖j-i,ng一般。
虞施微伸指沿着那道疤痕游走,良久,她莫名其妙地对着谢雨说了一句。
“残缺了又怎样?我觉得美的依旧很美。”
☆、总裁,你吃点药15
“虞姐姐,你去哪?”
虞施微推门的手一顿,转过身来:“我出去一趟。小雨,要是有人找我你就说我有事,如果我被炒了,那你就把我的东西全部扔了,我直接不回来了。”
“这怎么行!”谢雨有些激动,“虞姐姐你不回来,我……”
“放心,我先走了。”虞施微捏了捏她的胳膊,微笑着安慰了一下就利落地离开了。
谢雨看着虞施微渐行渐远的背影,总有一种她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消失感,心里升腾起阵阵不安来。这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满溢,几乎要从她的心湖里泛滥开来。
手机铃声倏地一响,她的心弦嘣的一下子断了,飘飘荡荡,少了束缚和压抑。
她立刻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女音,听来让人倍感压力,她那根断开的心弦又在刹那间紧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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