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压下与父亲撕破脸的冲动,薛子轩沉声道:“你说完了吗?”
薛瑞被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到了,正要拍桌子训斥,又听他说道:“我准备隐退,正式接手家族生意。”
“你说什么?”薛瑞急忙追问。
“我要隐退,然后接手家族生意。”薛子轩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他明白自己的敌人有多强大,所以迫切地渴望权势。
“好,我马上找人安排。”薛瑞什么都顾不得了,儿子只对音乐感兴趣,完全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这一直是他的心病。大房、三房、四房那头盯得紧,一旦他垂垂老矣,对薛氏财团的掌控力削弱,这份千辛万苦抢来的若大家业,便会沦落为狼群争食的猎物,最终被撕咬瓜分得一干二净。
那样的前景,他只需要想想便觉得心脏绞痛,没病也能活生生憋出病来。之前他还考虑着该如何劝说儿子学习经商,更曾暗搓搓地琢磨过,若儿子不行,就找个情妇再生一个,日后精心培养。
然而薛李丹妮的娘家也不是吃素的,真有私生子找上门来分家产,他们能把帝都闹得天翻地覆。愁人啊,薛瑞一直在发愁,但忽然间,儿子开窍了,最大的问题迎刃而解。只要儿子不是草包,他有绝对的把握将他培养成为合格的继承者。
“你想从基层干起还是直接空降?”薛瑞拿起手机,边拨号码边询问。他希望儿子选择从基层做起,那样最能看出他的潜质。
薛子轩沉声低笑。上辈子,把分崩解体的薛氏财团转移到国外并将它发展成国际大财阀的人,何需从基层做起?他现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薛家其他人也许觉得薛静依的病情很严重,需要经过长期调理才能承担换心手术的风险。唯有他知道,她的生命力究竟有多么强悍。
一旦她想通了,不再自己折腾自己,痊愈的速度只能用“惊人”二字来形容。所以他必须在她好转起来之前,把薛家内内外外的势力完全掌握在手心。
“直接空降业务部。”将烟蒂压入烟灰缸,用力碾了碾,薛子轩的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和斩钉截铁。
“我建议你从人力资源的基层做起,先摸清公司的现状。业务部人多口杂,藏龙卧虎, 你降不住。”薛瑞苦口婆心地劝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还是希望他少走些弯路。薛氏财团并非他的一言堂,还有大房、三房、四房,包括本家的人,尤其是业务部,充斥着各种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儿子醉心于艺术,何曾领教过商场的诡谲?
他若是不慎被人算计,从高处跌落的惨败足够他一辈子抬不起头,股东也会对薛氏财团的未来失去信心,从而给其他三房以可乘之机。所以,薛端宁愿他从最底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往上爬,便是偶尔失败,也还有重新站起来的能力。
“降不降得住我心里有数。就去务业部,职务是总经理,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把乐团那边的工作交接完,三天后去公司报到。”不等薛端点头,他站起身直接走人。
儿子连乐团那边的工作都打算辞去,看来是动真格的。薛瑞老怀大慰,心道总经理就总经理,大不了安排几个心腹协助他就是了。这时候非跟他拧着,指不定明天又反悔。
这祥想着,他赶紧拨打电话,把儿子任职的事安排下去。
薛子轩离开书房后径直前往少年的房间,刚走下楼梯, 就见薛静依蜷缩在拐角的阴影中,脸埋在双膝之间,似乎睡着了。大冷的天,外面还飘荡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她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质睡裙,光裸的手臂和脚踝露在外面,冻起一层鸡皮疙瘩。
薛子轩放轻脚步,从容路过,竟没想着一为她披上一件外套,然后抱回房间。他对她的所有疼爱与怜惜,早在上辈子便消磨得一干二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反反复复地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图的是什么?她越是想要以此来博取同情,他便越是厌恶她。
薛静依如薛子轩料想的那样,并没有睡着,不过装个样子罢了。她像个小可怜一样蜷缩在阴暗寒冷的角落,哥哥再心硬,这会儿也该软化了吧?也该像往昔那般将地拥人温暖的怀抱,送往柔软的床榻,然后她就能顺势“醒过来”,握住他的手,诉说今天的委屈与难过。
但是哥哥竟然选择了默默走开!他怎么能?怎么忍心?他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体承受不了炎热与寒冷,悲伤与痛苦吗?他难道不担心她在走廊里睡一整晚,第二天感冒发烧,病情加重吗?
不管薛静依心中有多少震惊怨怼,事实是,薛子轩静静走开了,将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彻底忽视。
薛静依无法,只得强忍悲愤地抬起头,轻声唤道:“哥哥,你回来了。我等了你一晚。”
“你可以穿着厚厚的睡袍,坐在暖炉前等我,也可以在开了中央空调的卧室里等我。大晚上的,你穿着睡裙缩在角落,准备干什么?再生一场病缠住我?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别人又怎么会爱惜你?”薛子轩站定,用冷厉的目光朝少女看去。
“对不起。妈妈和福伯让我早睡,所以我不敢在客厅里等。在房间里,我又担心听不见你回来的脚步声。哥哥,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惜自己。你别生气了好吗?我做错了哪里你告诉我,我一定改。”薛静依犹犹豫豫地走上前,试图去拉扯哥哥衣摆。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仿佛缀在哥哥的衣摆上,就能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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