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
“你?”难以置信的目光从隆起的小腹看向苍白的脸,又滑回明显柔软的腹部曲线,“天哪——”
叶之荫笑笑。他不准备解释。大豌豆整整睡了一周,在这个时间,宛如一颗沉寂的种子,终于长出了细弱的根。他感觉这颗种子在小腹里活动,他知道,它很兴奋。
一名护士正在记录数据,口罩遮住容貌,只露出两只眼睛,严厉地审视着进入。她讨厌不请自到的家属们,尤其是开后门进来的。看什么呢?濒死了几次,除了军队的同事和领导,这个军人从未有家属来医院照顾过。现在眼巴巴地盯着瞧,一个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呼吸靠机器维持的病人……难道是算计身后的遗产么?
她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请自来的“家属”走走停停,最后站在病床两米远的地方,明显是在犹豫。
这是个o,气息清淡——仔细分辨,清淡的信息素中夹杂了一丝甜蜜的味道。怀孕了啊,护士眉头一松,就听o问道,“请问……”
“嗯?”
“他,”叶之荫努力地向许天奇走进一步,“他,怎么了?”
对于叶之荫来说,密闭的房间内,许天奇的气息简直像放大了一百倍猛烈。
这个味道,火热的,夏天一样。叶之荫闭上眼睛,夏天……那个灼热的中午,许天奇将他推倒在床上。浓烈的信息素,从四面八方汹涌而出,将他包围期间。他动不了,叫不出声音,他——
“你没事吧。”护士走过来,疑惑不解地盯着他陡然惨白的脸,“不舒服的话,直接下去看医生。”
“没有。”隔着防护面具,叶之荫的声音闷闷的。甩一甩沉重的头颅,腹中的大豌豆配合他的动作,活跃地晃动几下。很高兴吗?他默默地问他的孩子,见到父亲,是不是非常开心?
显然,大豌豆是的。胎儿对父亲的信息素相当敏感,有照料的o才能孕育出健壮的后代,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想到肚子里的豌豆,叶之荫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松弛,“许天奇”,他轻声呼唤,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去。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十几个不同颜色的小盒子。“许天奇,”叶之荫提高了一点声调,“你怎么了?”
“你讲破嘴皮,他现在也不会有反应。”护士解释,“他处于深度昏迷中,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
“是么。”叶之荫喃喃自语,“那他还会醒过来吗?”
“你是他的近亲属?”
“我?”叶之荫想了想,“我们,以前准备离婚。”
“他瘦了很多。”从icu出来,叶之荫蹦出一句,“皮包骨。”
肖阳叹口气,道,“可不是,原来多……”叶之澜一眼瞪过来,他赶快闭上嘴,“那什么,叶老师,你身体,嗯,情况特殊,先回家休息吧。”
叶之荫吃力地坐下,脱掉无菌服,叶之澜给他端了杯热水,他抱着那只温暖的杯子,沉默而憔悴。
许天奇昏迷不醒,饱满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显出两个高高的颧骨。记得他是有一个酒窝的,一笑,就露出来。不对称的酒窝让年轻的军人相当不满意,刚刚认识那会儿,有次约会,他因故迟到,感到公园门口,发现许天奇正拿着一面小镜唉声叹气。
“怎么了。”叶之荫问,昨天半夜许天奇的微博更新,说长了三颗青春痘。他默默围观,没有留言。
“酒窝啊,就一个。”许天奇把镜子塞进裤子口袋,爽朗一笑,维持了大约三十秒。那笑容诡异的叶之荫寒毛直竖,结果崩不出了,蹲下哈哈大笑,“你怕什么?”他笑的话都讲不清楚,“我想让你看看,我就左边有个酒窝。”……
可惜都没有仔细看过。
“他会醒吗?”叶之荫抬起头,问肖阳,“你跟了几个月,应该很清楚。”
“这个……”肖月给肖阳打过预防针,蒋星星说许天奇会好,但那是为了安抚叶之荫受惊的情绪。果然怀孕了,原本身体就不好,现在还带着孩子,万一,他转头看一眼icu里闪烁的仪表,最后下定决心,扯一个自己都不信的谎言。
“会的啊。”他笑,眼睛弯弯——钓马子得意技巧,曾几何时许天奇恶毒评价——“别担心,他……许天奇,他会好起来的。”
(二十六)
兴许因为肖阳天生铁口直断,许天奇的状况,奇迹般的一天天见好。这令所有人大喜过望——叶之澜嘴上不说,实际心里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许天奇真这样因公殉职,不,就算他是被一个篮球砸死,叶之荫那种性格,知道了之后,还不晓得要神伤多久。
即便曾经多么不可挽回,叶之荫总不希望许天奇出事故,这一点,叶之澜无比肯定。
不过,许天奇的情况好转,仍是维持在数据标准。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因为“家属”身体情况特殊,“家属”的父母兄弟出于种种原因顾虑重重,故而军方派人专门看护。一得空,许天奇的战友们就来看他,跟木头人许天奇聊天,医生说,这样可以刺激大脑,有助于他早日从无尽睡眠中清醒。
这一日,临近元旦,各处喜气洋洋。
肖阳从家出来,带了一保温盒水饺。蒋星星深得肖家二老欢心,人长的弱柳扶风不说,还各种嘴甜乖巧回来事。肖阳摸摸鼻子,他老子要不是冲蒋星星的面子,今天就要大光其火,他的假期将要在手抄战士准则中度过。
“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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