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似乎有什么不同。抬眼一看,顿时心头一惊,僵立在原地。
灯没开,窗帘被拉开了一半,一轮莹月将圆未圆。月光透了进来,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层白霜。方明衍立在窗边,逆着光,只能依稀看清侧脸。
卓悦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动了动唇却又没能发出声音,便这么站着与他对视。
“过来。”男人的声音没有起伏。
他抿了抿唇,缓步走了过去。月光在那双带着怯意的眼瞳里融成细碎的流彩,有一种脆弱却独特的美。
看见方明衍抬手,卓悦一颤,浑身都紧绷起来。然而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对方只是将他身上披着的那件丝质睡袍从肩上褪了下去,滑落在地上。再度赤裸的卓悦惴惴不安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不敢乱动。
“去哪儿了?”音色低沉的问句。
“我……刚睡不着,就下楼……”大脑重启成功,卓悦却犹豫了一瞬。
显然,说“去厨房喝水了”比“我想逃跑来着”更安全一些。他的目光动了动,最终泄气般说了实话:“我去了门口。”
“为什么去那儿?”
“我想离开。”这四个字说得很轻,仿佛每一个音都是不耐严寒的雏鸟,抖抖索索成一团。
“门开着不是吗,你为什么又回来?”
“我不知道。”卓悦眼里的水泽渐渐漫了上来,“或许是害怕被抓回来,害怕鞭子和那些摄影机,或许是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又或许是我已经疯了,即便下跪、挨打却还是……还是相信你可以治好我……”眼角的水泽再蓄不住,沿着脸颊滑落,“我不该想着逃跑……无论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不要把我关在楼上,求你……”
方明衍安静的听他说完,沉默片刻,最终叹了一口气。月光下,他眼里那些消失不见的温柔仿佛全部回来了,凝在墨色的眸子里望着眼前的人。他用修长的手指抹去卓悦脸上的泪痕,说:“往下看。”
卓悦迷茫地将目光移向窗外。只见院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士,亮着车灯。
“如果你刚才走出那扇门,我会送你离开,继续过你所谓的正常生活。”男人顿了顿,“从此以后,你的世界将不再会与我有任何交集。”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难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哀伤地望着对方。
“卓悦,我不是施虐狂,单方面的强迫并不能让我得到愉悦。”方明衍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覆着一层银灰色的柔光,“bd本来应当是双方自愿的互动,但你不是一个天然的sub,对我没有本能的服从性。所以我需要掌握你的所有注意力,建立绝对权威,成为你的主宰者。只有这样我才能打破你的世界,然后按照我的规则重建它。但是看见你痛苦,我并不好受。我希望你能快乐,像从前那样。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的方式,我会放你走。”
卓悦仰脸看着他,眼里有淡淡的水色,声音很轻却又异常坚定地说:“我不走。”
方明衍垂眸微笑。事实上,这整整一天都让他备受煎熬。他违背了亲自参与订立的bd守则,强行让卓悦成为奴隶。他强迫卓悦待在那间如地狱一般的屋子里,眼睁睁地看着他崩溃。看着卓悦害怕地颤抖,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就在卓悦偷偷下楼的时候,他用远端遥控打开了门锁,然后叫了车。
他本以为卓悦会走,所以下了决心放他走。
然而当卓悦重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心似乎有了一道裂隙,透进了风和月光。他凝视着那双被泪水沾湿的眼睛,将那个无助的人揽在怀里,轻抚他的脊背,问:“还疼吗?”
卓悦将脑袋埋在他肩窝上,点了点头,说:“疼。”
“乖乖听话就不会受罚了。”
彼此紧贴,怀抱里的温暖让卓悦有些恍然,长睫颤了颤,轻轻地将下巴靠在男人肩窝上,疲惫地阖上眼睛。“我记住了,主人。”
他第一次主动地用了那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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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精疲力竭的卓悦躺在床边的地毯上,随着床上那个人均匀的呼吸一点点沉入了模糊的梦境。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了。
太久没有这样自然的睡眠,醒来之后觉得一切都很松快。他起身拉开窗帘,略显刺目的阳光照进来,在赤裸的身体上镀了一层萤光。他摸了摸颈上的皮质项圈,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盥洗室里放置着一套新的用具,洗漱完毕之后,他在镜子前做了两个深呼吸平稳了一下情绪,然后下楼。
起居室落地窗外高大的乔木落尽了叶子,空旷的枝桠倒有了一种冬日里别样的美感,男人正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翻看一本书。修长的腿随意交叠,姿态挺拔,黑色的衬衫有了几分肃然的气势。听见楼梯处的声音,抬眼看了过来。
卓悦不觉有了几分紧张,抿了抿唇,低唤了一声:“主人。”
“过来。”方明衍放下手里的书,说。
他走过去,犹豫了一下,在沙发旁跪了下来,尽量按照昨天教过的那样挺直上身。
男人唇边有了温和的笑意,摸了摸他的脑袋问:“昨晚睡得好吗?”
他有些窘迫地回答:“睡得很沉,都不知道您起来了。”
“从今天开始你服用任何药物都需要事先经过我的同意,明白了吗?”
卓悦心知他不会再让自己碰安眠药和精神类药物,抿了抿唇说:“明白了。”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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