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好久不见。”布拉德痞里痞气地走来,在距星魂一丈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不肯再向前。星魂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就算再熟悉的伙伴也不行,布拉德曾经吃过教训,所以在之后的交流中都分外记得分寸。这会儿想要将星魂斩于马下,按道理来说破除星魂的忌讳,做恶心他的事情正能大快他心,只是布拉德牢牢记着这人曾经是个杀手,距离他过近,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上,能够稳稳的站在三米处,他已经用尽了极大的力气,努力撑着,让自己的咬合肌看上去没有抽搐。
“确实好久,所谓的观摩团一离开,忙不迭的跟上去千里相送——怎么,条件谈好了?杀了我他们就把紫金堂的东西都给你?我看你身后站着的那些人面孔陌生的很,不是蔷薇星的人吧。”星魂的视线仿佛伦琴射线,透过布拉德的皮肤,看到骨骼,看到他骨头缝里那些卑躬屈膝,曲意逢迎,看到他胆子不大野心不小,“当那些所谓权贵的走狗好玩么?”
布拉德的表情在那么一瞬间出现了失控,咬合肌抽搐了几下,他死死绷着脸,拽的二五八万,试图在气势上压倒星魂,连微微弯曲的脊梁骨都被他强行掰直,再次说话,鼻子喷出老黄牛般的白汽:“你懂什么?想要紫金堂接着活下去,就得和他们合作!”
“哈,合作?真是开了眼界,我还没有见过上赶着相送的合作!”星魂怒极反笑,他笑的时候也是雅致的,这些年的进修好歹给他阴狠毒辣的内核披上了一层优雅的外皮,只有傅香农见过他狼狈不堪的样子,那时候他尚且青涩,言语行为都稚嫩,连凶狠也像张牙舞爪的狼崽子,只有一张虚张声势的皮囊而已。是傅香农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调整,再加上言传身教,才有了星魂的今天。剩下的见到过他过去的人,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布拉德看着他的笑,神色恍惚了那么一下,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他视线重新凝出焦点,定在星魂下巴,“所以我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想法和以前的宗主一样,都只会让紫金堂走向灭亡而已,与其这样,不如壮士断腕,洗白上岸,也好堂堂正正的做人。”
“壮士断腕?真能自欺欺人。”星魂收起所有的感情,眉尖挂了几分轻蔑,“你说的对,道不同不相为谋,连同伴都能背叛的人,脑子能有几两脑浆呢?”
布拉德被骂没脑子,颇有几分恼羞成怒,他忍气吞声,装出几分大度能容来:“算了,死到临头,想骂就骂个痛快吧。”
太阳还留在地平线上一角,摇摇欲坠,像个被煎的焦香的鸡蛋,内里有着流动的蛋黄,泛着通红的颜色。天空一时间日月同在,启明星挂在昼夜交锋处。大海成了墨蓝色的巨兽,张开嘴巴,将这个十分美味的煎鸡蛋吞下去。
天终于黑了,最后一道光在两幢大楼的玻璃墙上走了个来回,纵使恋恋不舍,依旧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最后一道光映在玻璃墙上,看着明明空无一物的玻璃墙有几道影子一闪而过。
星魂余光瞥见影子,知道自己等的人已经来到,他的拖延战术成功。
“鹿死谁手,谁能知道呢。”星魂低声自言自语,就像一朵自恋的水仙。
分明只隔着三米远,中间却好像有一道玻璃墙,布拉德只看到他嘴巴在翕张,但没有听到声音:“你说什么?”
星魂抬头,灿白的牙齿如珍珠,一字一顿道:“我说,你们会死。”
布拉德精神一震,立刻扬手朝星魂射去。
这一枪仿佛是一道讯号,让身后的黑衣人也一并动手,火并一触即发。
但,为时已晚。
利用光学迷彩进行自我掩护、无声无息攀在玻璃墙上的战车从高处一跃而下,跳到黑衣人窝中,底盘死死抓住地面,机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扫射!
无数黑衣人倒下,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长什么样,就已经倒在了路上。
那些战车再次一跃而起,从死人堆中出来,围剿剩余的人。
星魂冲到布拉德面前,他的动作永远很快,快的不可思议,快的让人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身上没有武器,他的枪弹匣已空,而刀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卷刃,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一道又一道的障碍将你的一切资源耗尽,让你只能赤手空拳去搏击。
所以傅香农教他,不要依靠身外之物,如果过度依赖,当那些东西离你而去的时候,你会像垂垂老矣的野兽,没有爪牙,沦落到囚笼中被人观赏,或者被一些人剥皮拆骨,压榨出最后的价值。
只有自己才是最有力的武器,所以永远不能松懈,永远保持警惕。
进了这个行当,没有全身而退,连自然死亡都得不到。更不会有金盆洗手,除非将身上所有的傲骨拆下来,找到可以庇护你的人,去当谁都能上来踩一脚的看门狗。
星魂旋即到布拉德面前,他伸手拔出了布拉德腰间的刀,刀光一闪,和枪声同时响起!
鲜血溅出一朵花,开败在地面。
那一瞬间仿佛很长,布拉德看到一具只有下-半-身的躯壳站在地上,露出白骨血肉,切面如此平滑,就像一幅画。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是他的身体,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上半身已经躺在地上,手中的枪也摔了出去。
星魂俯身将枪捡起来,所有的子弹冲出枪膛,射在他的心脏,最后一枪爆头。
世界留给他的最后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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