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一点力气说:“我抱着你……不是因为许哥……”
李陵的手一顿,低下头道:“别说了。”
江晚头偏着,对他笑着轻声道:“再说最后一句。”说着看着李陵。
李陵只得倾身把耳朵凑过去。
江晚说:“前天晚上,你和我在一起……喊的是我的名字。”
李陵身体一震。
“我很开心。”
江晚说着把眼睛闭上,李陵连忙拍拍他的脸道:“别睡着了。”
江晚已经失血过多,他要这么睡过去了,李陵怕他会陷入休克。
江晚只得睁开眼,看着他,微笑着说:“那你亲亲我。”
李陵和他对视一会儿,看他总算提起点精神,心头酸涩,道:“你闭上眼睛。”
江晚于是闭上眼,笑道:“别让我等太久了,我会睡着的。”
李陵注视着他,口中像一个苦胆被咬破了,苦涩的感觉由舌头蔓延到鼻腔和眼眶。
他往下凑了一点,含着了青年苍白的嘴唇。
他的眼皮跳动几下,眼角划过几滴眼泪,都在落到嘴唇前擦去了。
吻过之后,江晚睁开眼,李陵撕开他背部的衣料,不敢碰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只在周围做着清洁。
他撕开衣服的时候,看到江晚脖颈上的红绳,戴得已经有些褪色。他不由得拿手指一勾。
三年前他看青年熟睡的时候,也做过同样的动作。
一只线条圆润可爱的拇指大的兔子,纯金做的,黑玛瑙的眼珠,可爱得不行。
李陵勾着红绳,嘴唇动了动道:“你还留着哪。”
“嗯。”
李陵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清理江晚背上的血污。
几瓶矿泉水被他打湿纸巾用完了,江晚道:“留一瓶解渴吧。”
“嗯。”细密的雨丝飘进车内,李陵往风口前挡了挡,“冷不冷。”
“不冷。”
冷也只能说不冷。李陵明白,脱下外套小心翼翼盖在江晚身上。
仿佛只是顷刻间,他们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李陵坐在车里,一只手与江晚十指交扣,一只手替他压着出血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其实李陵心里如焚,但两人的手机在滚下山坡的时候一个不知甩到了哪里,一个摔得稀烂。而救援的人迟迟不来。
已经是深秋,山间寒风凛冽。江晚说着不冷,但身体却有些颤抖,说起话越来越含糊。
李陵按在他背上的手掌也颤抖起来,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着:“江晚,江晚,别睡好吗,别让我一个人……”
救援的人快一个小时才赶来,李陵也不知道这一个小时他是怎么过来的。
坐在紧急救护车里,救护人员看到他满手的血,惊道:“你的手……”
李陵摇摇头道:“这不是,不是我的血。”
他看向另一辆车,许清则扶着担架,焦急地在跟救护人员说着什么,又朝这边看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李陵因为刚才那两个小时里发生的事而震颤的心脏忽然平静下来。
他看着另一辆车里担架的一角,知道他该回到现实了。
他和江晚手指交扣的时候,他们只能选择彼此,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一旦回到各自的生活,他的生活,姥姥,潭湘,薛永恒,甚至顾珏……这些人又被放回到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
先前扔在地上的纠葛爱恨,又被他重新捡了起来。
到了当地的医院,医生替他检查了一遍,拍了片子,把一些擦伤做了处理,道:“你真好运啊。那么高山坡摔下来,居然只有一些擦伤。”
李陵笑了笑,神态尽显疲惫。
送他来的救护车把他送回酒店,而载着江晚的那辆则朝最近的市区疾驰而去。
顾珏和林濛都在酒店大堂里等着,见他完好无损地自己走进来,都松了一口气道:“陵哥,听他们说你们的车落后老远,才在路上遇上山体滑坡。”
李陵笑道:“怪我运气不好吧?”
顾珏本想问他为什么会坐上江晚的车,但李陵的样子实在落魄极了,不光是外表,连精神都有些委顿。顾珏也就不发问了,道:“赶紧去好好休息吧。”
李陵对他们笑笑,朝楼上走去。
顾珏和林濛对视一眼,电话响起来,顾珏去接了个电话,回来道:“江晚伤势严重,送进市医院去了。”
林濛“嗯”了一声,顾珏忍不住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李哥他才……”
林濛揽过他的肩膀道:“你等好久了,回房间休息休息再说吧。”
顾珏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有些后悔把李哥带来了。”
林濛道:“你早猜到会有这一天,不是吗?”
顾珏沉默片刻,叹道:“是啊。”
李陵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倒在床上,明明极度疲惫,脑子里却走马灯似的闪过江晚和他在车里的画面,想到江晚额头和背部的伤,他不禁抓紧了被单。
劫后余生,在混乱烦杂的精神状况下,李陵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江晚手下去医院看望他的员工们也都回来,说许清则守在那儿,江晚目前状况良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顾珏这边的人也觉得该去探望探望,竞争对手归竞争对手,出了这么大事,工作是得暂时搁置到一边。
有人问李陵:“李经理,你去不去?”
李陵一想,许清则在那儿,也就摇摇头道:“你们先去吧。”
许清则,就是他和江晚之间的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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