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动容:“这可比一个劲儿打仗来得阴险多了!你们华初就那么傻,任着他们休养生息,吃饭睡觉生孩子?”
“我军倒是想出关反击蛮军来着,然而蛮荒王也是一代军神级人物,谷殷又善守不善攻,这三年竟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蛮荒军队蹲在自己家门口,出关反击战一次也未曾胜过。”陆漾叹息一声,仰头看着天,又是一声叹息。
“很好,我大抵是听明白了。不过这一堆凡人战事,你说与我听作甚?”宁十九对陆漾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忌惮非常,时刻不忘提醒一句,“和我要问你的话——”
“无关。”陆漾立刻接口,“但和银子有关。”
“银子?”
“对。你要问我话,就拿银子来问,一百两银子一个问题,恕不打折。”
宁十九怒极反笑,干脆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啊,那你说这凡人的破事儿和银子又有什么关系?”
陆漾慢悠悠地说:“今日午间十分,守玉关快马来报,谷殷将军今日今晨,遇刺身亡。”
宁十九不懂兵法,也不太清楚战场上的各种勾当,但一听这话就知不对,胡乱蒙道:“将军遇刺?蛮荒王干的?憋了三年,他终于准备再次打仗了么?”
陆漾很诧异地看他一眼,对他的直觉似是感到有些意外:“正是如此。在我的上一世,谷将军为国捐躯不过两天时间,他守护三年的守玉关即告被屠。没了同是军神的对手,蛮荒王轻轻松松率军杀入关内,屠城七天七夜,杀尽守玉城三十万人口,百姓无一幸免。”
三十万……
真界的修者加起来有没有三十万?
宁十九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陆漾续道:“我后来分析原因,最初只道蛮荒王真乃一代军神,破关屠城等同儿戏,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他之所以能干掉谷将军,三天攻破将防守措施做到了极致的守玉城,毫无缺漏地大肆搞屠杀,是因为他手下有一个修者。”
宁十九大吃一惊,重复道:“修者?不可能吧?”
陆漾沉重地笑了一声,道:“嗯,我也希望这是假的。你我都知道,修者对上凡人,那将会是多么大的等级压制。按理说,修者一向高来高往,只想着求长生、证大道,谁会闲得没事帮凡人打仗?偏生那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直杀得我华初边境血流成河,战死者不知凡几!我爹奉命带兵救援,军行半路,却被他以一人之力困死在游龙山脉中,出来时战火已经烧到了京都……”
他顿了一顿,盯着宁十九,面无表情道:“国主大怒,陆家军覆亡。”
简简单单九个字,宁十九硬是被其中铺天盖地的怨气和煞气逼得后退了三步。他悚然之余,这才明白过来。
心魔!
陆漾的心魔!
正在揣测品味时,他听得陆漾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语气,悠然问他:“你不有想问我的问题么?”
宁十九虽心神动荡,却仍记得更紧要的事情,张嘴就来:“你说你是妖——”
“等等等等,我可没说现在回答你。要听回答,请先付钱。”陆漾大摇其头,竖起手指,仔细算给宁十九听,“一个问题三万两,蛮荒王的脑袋值一万两,那个修者的脑袋十万两,蛮荒将军级的脑袋一个五千两。而陆家军每死一个人,就扣你一万两。要问多少问题,就计算着怎么杀人和救人吧。”
“……”宁十九对这种计算方法叹为观止。
只要陆家军参与到了战争中,死上几个五人小队,他就不仅一分钱赚不到,还会瞬间赔到姥姥家去!
陆漾这是逼他现在就去杀掉那个蛮荒修者啊!
杀掉蛮荒修者,杀掉蛮荒王,杀掉所有的蛮荒将军,再保陆家军一人不失,这样估摸着也只能问五六个问题。这五六个问题至关重要,要怎么问才能把陆漾的老底摸透呢……
他飞快地推敲计算,忽的醒悟过来不对:“等等……你叫我去杀人?”
陆漾断然否认:“没有,我只是要他们的人头而已。”
“人头都拎给你了,还说不是要我杀人?”宁十九怒道,“且不说我可不可以杀人的问题,随意指派我,你当我是什么了?”
“当你是我的下属啊。”陆漾一脸顺理成章的表情,瞅了瞅天色,又摸了摸肚子,蓦然笑道,“回家,吃晚饭去。”
那一顿晚饭吃得十分精彩。
席上,陆灵太小另有房间吃食,陆济向来不参与家庭聚餐,所以本应只有陆彻、陆夫人、陆漾一家三口,现在则临时添了一位陆彻的旧友云棠,共计四人。
就是这四人,足足把一顿饭吃到了月上中庭,午夜三更。
起先,陆彻装模作样地训了不出操的小儿子半刻钟;接着云棠就挺身相护,这两人便狂吵起来,又吵了半刻钟;然后陆夫人拉偏架,连哄带骂,好容易才喝止住了这两人;然而好景不长,陆彻在陆漾的有意引导下说出了守玉关的情报,所有人顿时兴奋起来,激烈讨论了整整一刻钟;讨论完,陆漾少主举手表示武术有成,愿意率敢死队连夜奔赴守玉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直接刺杀蛮荒王;其余人等自是绝不同意,陆漾却口灿莲花,滔滔不绝地分析自己前去的利与弊,居然一时半会哄住了其他人,只把在屋顶偷听的宁十九吓了个半死。
他可清楚地知道陆漾对蛮荒那一伙人的恨意,他们可以说是陆家被灭族的最直接原因。要是放了陆老魔头去那儿的话,蛮军一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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