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郭嘉,也极难不被燕清所付出的深厚信任和体贴动容。
燕清见他略有所动,就知这事儿多半能成,心里安定下来,也不打扰他沉吟,兀自品尝着这度数极低的酒酿来。
这样一来,既不需要叫郭嘉遮遮掩掩地通过他才能接触军中机密,能光明正大地出谋划策,充分在吕布势中诸臣面前展其惊人才华,还可以加深其归属感……
当然,暂还不能让他与吕布见上面。
燕清慢悠悠地喝完一樽,正要再次满上,刚拿到手里的酒坛就被郭嘉给毫不客气地夺了过来。
他也不计较,反而欣然一笑,顺势松手,口中唤道:“郭别驾?”
郭嘉唉声叹气,喝酒的架势却是恶狠狠地,似有泄愤之意:“有这么一位精于算计的上官,嘉真不知究竟是喜是忧呀!”
即使无论是这举动还是话语,都是豪放无礼,落在此时此刻的燕清眼中,却美如春花初绽,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可爱郭宝宝在嘟嘴撒娇。
他心花怒放,却只莞尔一笑,对闷头敞开肚子狂喝的郭嘉应道:“神勇深谋的人杰来再多,清也要嫌不够的。”
第65章 先知筹谋
在徐庶看来,这仗着燕重光脾气好就大胆赖吃赖喝赖住的郭奉孝,固然看着有些才**,可就这么空降为一州别驾,未免也抬举过头了。
燕清却是力排众议,一意孤行。
徐庶劝了几句,见不奏效,也就不多说了,只暗中起了要好好督促郭嘉的心。
不曾想此人领了重职,又荣获燕清青眼后,依然是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除了接下印绶的那天,根本就没在议政厅里露过面。
徐庶难以置信,具体再一打听,愈发气不打一处来——竟悠闲至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接着就在刺史府里的书房翻阅些过往资料,不务正业地打发时间!
燕清不知徐庶不露声色,却对郭嘉恶感更深了,他知道郭嘉的**活模式就是如此,压根不觉有半分不妥。
即便在史上作为曹操谋主时,郭嘉的任务也只是隔几天找曹操聊几句话,定下军势方略而已:当然只是表面,实际上具体功课都提前在家中做足了。
至于为何单单在郭嘉身上,一向是物尽其用的燕清讲究了一回各司其职,堪称纵容他懈怠惫懒,却要想方设法地逼迫同样不精内政,而是擅才策谋略的贾诩终日忙得脚不沾地?
却不是因着燕清就偏爱英年早逝的鬼才,多过寿终正寝的毒士,而是谁叫贾文和的行事方针就是明哲保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再加上谨小慎微的天性,贾诩从不去做出头的椽子,不到被推被问、或是涉及大势的境地,是难以撬开他嘴一丝一毫的。
却也意味着贾诩是极负责任的完美执行者,断不会叫吩咐下来事情砸在自己受伤,累得他也跟着吃个瓜落。
郭嘉与其相比,无疑要锋芒毕露得多,还尽心尽力,枉顾己躯。
是以,见郭嘉近期沉寂,外头留言满天飞,燕清没有半分动摇,只平静在眼里,欣喜在心里。
他哪里看不出来,傲气十足的郭嘉也有几分被激起火气的意思,彻底卯足了劲要搞个大新闻了。
恐怕除去名士的自尊好胜外,也为对得起深重的赏识,顺带扇那些质疑他能力不足的人一记无形的耳光。
燕清极耐心地等了十天半月,期间一力压下了所有异议不满,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这日去过政厅回府后,他就见着蓬头垢面的郭嘉从书房里摇摇晃晃地出来了。
虽形容憔悴,双目却锐利如炬,燕清虽勉强能捕捉到那闪烁的睿智之光,却着实见不得一个好端端的美男子闭关出来后是这般邋遢模样,当务之急就是唤侍女来准备热汤,供他洗浴。
郭嘉则是兴致正高,碰巧就在此时撞到回府的燕清了,眼前一亮,想也不想地要拉着他好好谈谈,就被燕清不动声色地用久违的几坛美酒骗到了浴桶里。
等郭嘉重新从热气蒸腾的里屋出来,在外屋边读着豫州贾诩的来信边等的燕清就抬起眼来,看他总算是松松垮垮地穿上了簇新的衣袍,任那半潮的乌发凌散倾注,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变得温柔多了。
“莫要着凉了。”
欣赏完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燕清差婢女取来一条厚巾子,不由分说地往郭嘉身上扔去。
郭嘉随手接住,算给面子地往头上一搭,就不再管这茬了,而是**脆利落道:“嘉虚度半月,略有所得,重光是想先为嘉理理这头乱发,还是先听听嘉之拙见愚想?”
燕清唯有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凌乱的长发上移开,知情识趣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恭敬敬道:“愿闻其详。”
结果的确没叫燕清失望。
郭大母鸡在这十几天里深居浅出,连酒都不怎么喝了,只专心致志在自己的草窝里刻苦酝酿,可是结结实实地孵了三枚热乎乎的小炸弹出来。
郭嘉满意颔首,款款而谈道:“我等刚吞并扬州,当以稳固内政,收服民心,广招纳士为主,乱诸侯军势,使其互斗,浑水摸鱼为辅。”
在此顿了一顿,道:“嘉愿荐一人,姓刘名晔,字子扬,为阜陵王后人,正是此地高族名士。”
燕清怦然心动,却故作无奈道:“非是不信奉孝之话,而是我主名声毁誉参半,素来不招高门望族待见,又如何说服他来投靠?”
郭嘉唇角一扬:“刘子扬有几分过人胆识,非短视迂腐之辈,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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