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敷衍一笑:“自然。”
作为彼时呼风唤雨的联军盟主,他怎会不记得吕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杀将出去时无人能挡,驱赶得他们不得不退上十几里的狼狈?
“那三位结拜为亲的豪雄,如今便在伯圭帐中效力。”曹操说完这句,铿然下拜道:“操不才,却愿担这说客,往青州一趟,请田刺史派刘玄德与他的两位义弟来助我军一臂之力,也好解主公之虑。”
袁绍怔了一怔,踟蹰道:“如此,竟也可行?”
要是真能办成,来的肯定不止是刘关张三兄弟,少说也得带万来兵马助阵。
曹操应道:“不好说满,但这胜算,倒也有七成。”
袁绍心里一喜,刚要开口答应,田丰就断然喝了出来:“这万万不可!”
“乱嚷甚么?”袁绍厌恶地瞪向刚刚的账还未清算,就又自以为是地代他表态的田丰:“岂能对孟德如此无礼!”
曹操只风度极佳地笑了一笑:“元皓可是觉得,此策有所不妥?”
田丰对袁绍的怒叱置若罔闻,只冷冷地看着曹操,丝毫不为他的好态度所打动,而是一字一顿,语气极为不善地劈头质问:“丰确有数问,需劳烦孟德为吾解惑!”
曹操文质彬彬道:“元皓请讲。”
“如此甚好。”田丰并不领情,咄咄逼人道:“现吕布重兵列甲,排阵于前,你为一军主帅,领三万兵马,如此擅妄来去,实有临阵脱逃之嫌,究竟置诸多将士于何地?”
曹操手头所掌的那几万兵马,皆是在随他共过流离失所的患难后,还忠心耿耿的精锐,也只会听从他的号令。
他要是走,又怎会单枪匹马地就进三方割据的青州?要是带些兵马去,不就削弱了袁绍能指挥动的力量?
袁绍心里一动,不着痕迹地看向曹操。
曹操并无半点犹疑,斩钉截铁道:“操断无此心,还请元皓慎言!操亦知兵力吃紧,此回正是为说服公孙伯圭出兵,才不得不亲去一趟,怎会本末倒置,反将此地兵马抽调了去?只需一千,就已绰绰有余。”
这下就将袁绍那点刚升起的顾虑给打消了。
田丰却不是好糊弄的,接连发问,曹操倒是有问必答,可曹操的那几个心腹爱将,面上的表情就很是隐忍了。
袁绍看得分明,**脆宣布散会,明日再议,心忖着将问题解决后再给曹操一个交代,便只将田丰单独留了下来。
袁绍坐在主座,厌烦地看了杵在面前,一脸桀骜的田丰,冷硬道:“元皓如此处心积虑,欲挑拨绍与孟德,究竟是何居心?”
田丰一片赤胆忠肝,却换来这诛心之言,虽感失望无比,也还是无所畏惧地反驳道:“为人臣子,自当在其位而谋其政,曹操身怀狼子野心,主公未能看出,丰怎能不提醒一二?!”
“好,好,好。”袁绍怒极反笑:“瞧不上文丑武艺,认为他此去必是以卵击石,枉送性命的,是你;反对孟德所提,向公孙伯圭索要刘关张三人来与其对抗,甚至因此认定他别有居心的,也是你。对你口中那两全其美的妙计,绍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田丰坦然道:“两全其美的上策尚未想出,可放曹操入那青州,才真真是纵虎归山,届时悔之晚矣。”
袁绍不屑地嗤笑一声。
田丰不管不顾,继续道:“曹操此次随主公出征,本就未尽全力,而是留了万余人马,定是存了势有不妙,就另起兵端之心……”
袁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虽与伯圭暂为同盟,仍有并州贼子窥伺,猛将精兵已然出尽,后方空虚,若无孟德相佐,如何守得稳固?”
田丰一口咬定:“这更证明曹操此人图谋不小!吕布如今初下兖州,局势未稳,众心未服,方无多余精力北上,现被动迎战,也是以赶退为主,而无趁机犯冀疆土的意图。而曹操此人,胸怀大志,又颇有英略,怎会长久甘于屈居人下?留驻冀州的守军,便是他待主公战果不利,所留的一条阴险退路;现自请去青州,彰显的则是他的自立门户之心。”
“大公子(袁谭)刚奉主公之命,前去青州平原就任刺史,根本毫无根基可言;公孙瓒所委之刺田楷,庸庸碌碌,是无能之辈;孔融文人,夸夸其谈,迂腐忠汉,行兵打仗上比田楷还不如,完全是废人一个,连黄巾旧部都能欺到他头上,将他围困城中,三月不得出。光凭这三势,又有谁敌得过身经百战,攻无不克的曹操?”
“他这一去,便可借口公孙瓒难以说服,顺理成章地逗留在青州境内,待到主公与吕布交战陷入焦灼,进可趁吕布无暇东顾之机,窃取青州,重得一方立足之地;退亦夺冀州,作反客为主,鸠占鹊巢一事。”
要是让郭嘉跟燕清听到这话,定要夸赞几句,感叹英雄所见略同,顺便表达一番对他丝毫不惧枷锁加深,非跟主公勇怼正面的欣赏之意。
然而田丰拥有的,却并不是一个能虚心纳谏,善用人才的主公。
他顿了一顿,丝毫不照顾袁绍变幻莫测的阴沉面色,慷慨激昂地开始了长篇大论:“吕布之威猛,天下无双,无人可敌。那他前来叫阵搦战时,置之不理,闭门不出即可,何必大费周章,去借来外人,只为挫其锐气?”
“若刘关张那三兄弟,不是吕布对手,扫的却是主公的颜面,而非这名不经传的三人;要是略胜一筹,成就的也是他们的荣誉,便宜的是寸力未出的公孙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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