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前头还是正儿八经的论述责任归属,劝令解和,后头就成明晃晃的威胁和嘲讽了。
依照燕清最初的想法,这封信的措辞应当更谦虚客气,不温不火——也就是和稀泥——一些,才能麻痹曹营的警惕,叫他们不会有吕布势也有出兵助徐的考虑。
却被郭嘉和贾诩说服,给改成了最终这样。
他们道以吕布过去常予人的印象,贪小便宜,趁乱搅事才是常态,恰当地激怒曹操,不但不会让他们感到反常有妖,也能乱其判断。
吕布听着谋士们对他过去那些个坏毛病一针见血、毫不客气的批判,虽脸色铁青,到底是不悦地默认了。
曹操在亲自手刃陶谦之前,心里就一直憋着火没撒出去,这时听到这里,果然勃然大怒:“吕布不过一曾为虎作伥,妄自尊大,后凭投机取巧的手段,窃取扬州的三姓莽夫,竟也假惺惺地咬文嚼字,信口雌黄,装模作样地评说起什么正理来了?!何时轮得上他拿陛下名义压操?”
骂完还不够,要将那来使也一并斩了。
戏志才及时劝住了他:“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况且吕布现只是隔岸观火,伺机而动,写此信来亦是探我军虚实为主,主公何必为平一时之气,就授人心胸狭隘的口柄?陶谦不敌主公威勇,慌乱之下,定要书信求援,那吕布离得最近,自在此列,会写书来劝,也在意料之中。现他先礼后兵,主公亦当以礼相应。”
曹操对足智多谋、助他良多的戏志才一向倚重,常对外人道自己时刻离不得他的智谋辅佐,这回出征,他固然倾尽兵力,却是将帐中的心腹谋士一分为二,荀彧、程昱守甄诚,自己就只带戏志才、和刚从长安张绣身边寻隙脱身、功成返回的娄圭二人了。
除坚持屠戮百姓外,戏志才所谏言的旁的,曹操还是极为信服的,闻言便压下脾气,虚心求教道:“这是为何?他要是真有意救陶谦那老匹夫,哪怕好言相与,也是于事无用。”
戏志才先道句失礼,咳嗽?*,接着道:“主公亲征,初衷是为讨伐陶谦,眜鹧┖蕖b啦即巳耍反复无常,目无恩义,心无礼穉然兵精粮足,又有能人异士相佐,势强小胜我等,不容小觑,要对付之,也当从长计议,断不能似对付陶谦这般,仓促兴兵。何况他目前就在洪泽湖一带剿匪,要来救援徐州,全速奔赴下,不过数日功夫便可赶到,如此将大不利于我军。;
“不如以好言敷衍拖延,缓其出兵,同时全力攻城,等吕布带人杀来相救,我等业拿下大半徐州,可上切断北海郡与徐州的联系,叫孔融不敢轻举妄动,又背靠盟友而无后顾之忧。再修整半年,集青、兖两州之力,往下攻克,届时吕布即便跟陶谦正式联合,主公也可一并迎击。”
曹操抚髯片刻,颔首道:“先生所言不差,当以克徐为首。”
接着又商榷一会儿,依言留款来使,好声好气相待,数日后,才将回信交托于他。
曹军铁血无情,**进徐州境内,陶谦慌慌乱乱,连战连败,那派去求援的使者却始终连影子也没。
他实在撑不下去,也顾不得驱虎来狼了,连发十来封言辞切切的书信,向扬州豫州请求援军。
却无人知晓,众人皆以为在徐扬两州边境处大张旗鼓、颇为高调地为民除害,着力清荡那些拥兵自重,为恶多年的郑宝、张多、许乾几股匪势,且收效颇丰的吕布,其实亲自领了三万兵马,沿着山林小道出了豫州,穿过颍水,避谯郡不入,经商邱、归德,神不知鬼不觉地往鄄城去了。
虽兵力被抽调一空,城中备守空虚,起初难免令人不安,但有荀彧、程昱二人做通工作,又随着曹军势如破竹,捷报频传,那些个忧虑很快便荡然无存了。
哪怕荀彧一直有提防近邻吕布势的动向,也是近来主公家逢剧变,当场出兵报复后才变得分外严密,不可能将全副精力都放在盯梢上。
也根本不可能料到,吕布所率领的核心部队,早在数月前就来了招瞒天过海的掉包,安安静静地回到许县待命,且毫不贪恋旁的郡县,直奔身为兖州州治的鄄城而来。
毕竟有三万号大活人,还多配有精良马匹,光天白日下,想不引起注意,怕得指望旁人都是瞎子。于是为掩人耳目,吕布听从劝告,宁可大幅度放慢行军速度,也只择小道、黑夜不点火把前行。
偶实在有倒霉路人撞见,为防消息走漏,自是得将对方杀了了事。
于是当身着漆黑重铠的骑兵盖地而来,齐刷刷地展开“吕”字旗帜,犹如遮天蔽日时,在城墙上巡视的士卒们全部楞在当场,怀疑是这秋老虎的日头太烈,才将他们的眼睛给炙烤出了毛病。
同样是攻个出其不意,打个措手不及,珠联璧合的荀彧程昱,就比袁术派了守寿春的窝囊废要强上不知几倍。
敞开的城门倏然跑出几匹快马,往徐州方向而去,吕布知那是通风报信去的,心里牢记着重光吩咐,如饿虎擒羊般催了赤兔追上,弯弓搭箭,转眼间就叫他们全做了箭下亡魂。
信递不出去,荀彧也不慌乱,只一边着城墙守兵持弓警戒,一边让于民众间声望极高的程昱去安抚惊慌的城民,一边立即命令关闭城墙,再在城中焚起数处篝火,乌黑翻滚的浓烟直冲云霄,以作警示。
吕布慢吞吞地收起弓箭,转马回阵,着人将其余几处城门围住后,问燕清:“那烟咋整?”
燕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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