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眼神涣散,急切地爬下床,抱住嬷嬷的腿,声泪俱下:“嬷嬷!嬷嬷!卓大人定会再来,今日他只是有事,急着归去,不复几日,定会再来,嬷嬷,嬷嬷!”嬷嬷厌恶地一脚踢开,蔻红的手指捏着阿瑜的脸,都掐出了血印子,一字一句寒声道:“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张脸,凭你也配。”话罢,吐了阿瑜一口唾沫,扬长而去。
阿瑜哀哀凄凄在地上又哭又笑,不一会,便有奴役过来,将阿瑜转置到了另外的房间,这个房间来了个新主人,唤阿月,成了二安的新主人。至于阿瑜,揽玉楼妓者本就三五九等,阿瑜被弃到了最末等,傍一些最低银两的贩夫走卒。
阿月和阿瑜有几份交情,看沈二安魂不守舍,深受打击的样子,他站在阿瑜的屋子里,四处打量,笑着瞥了沈二安一眼:“过一日便寻乐一日吧,这也是我们的下场。谁比谁好过多少。”
二安一开始还会逮着空去看看阿瑜,许是人憔悴得厉害,阿瑜的妆越发浓了,晚上看起来像个凄丽的艳鬼,但他技术好,要价又低,倒是来来往往有些生意。只是他似乎豁了出去,什么话都敢放在嘴里说,没皮没脸,什么地方都敢躺下办事。二安每次过去便是藏一点阿月的膏药,帮阿瑜敷一敷,他后面伤处每每都撕裂得厉害,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这个活原先服侍阿瑜时,二安已经练得颇为手熟。只是有一次,二安帮他擦着药时,阿瑜手一拉将二安拉到铺上,一个翻身罩住二安,他俯下头,鲜红的舌头从二安的眼睑一路湿答答地舔到耳际,轻柔地钻了进去,低媚的声音在二安耳边无限放大:“二安,你对我真好,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呢。”说话间,他的手指娴熟地钻进了二安的衣襟。二安睁大眼,心跳如鼓,猛地一把推开阿瑜,仓皇而逃。阿瑜在后面格格地笑。
之后好久,二安不敢再去找阿瑜。再见到阿瑜时,阿瑜已是病得奄奄一息,他托人叫来二安。大家心想着阿瑜或许交待些后事了,嬷嬷也不叫大夫,只等着他闭眼便一卷席子了事。阿瑜瘦骨嶙峋,脸色像纸一样白,二安坐在床边,第一次如此仔细打量他的眉眼,没有任何妆容,神情惨淡,却是如此**净。二安一言不发,摸了摸阿瑜的额头,烧得厉害,再诊了诊脉,翻了翻阿瑜的眼睑。原先在济世堂那五年,他也是潜心苦学,指望着能有一天出头之日,不料却身陷囹圄。阿瑜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他按住二安继续忙碌的手,轻轻说:“别急,你靠过来,我有话和你讲。”
阿瑜稍稍坐起,二安俯过来时,将二安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外人看来,二人似在相拥,甚是暧昧。有人经过也是摇摇头,唏嘘一番。二安正待挣扎,阿瑜低低地附在他耳边说:“我此次病来得正巧,我要烦你帮我一事。”他边说话间,二安手心被塞进一物,阿瑜继续说:“这是我这几年的积蓄,嬷嬷并不知晓。你替我找个可靠之人,让他拿着此钱跟嬷嬷赎了我。我如今病入膏肓,嬷嬷想来并不会要价太高,轻易并会答应。待我出去,我再想办法接你。”
二安心中惊涛骇浪,但面上只是沉默不语。他随即将钱包纳入怀中,轻轻说:“你放心。”阿瑜笑了,他推开二安,抚上他的脸,静静地问:“若有来世,我们都不在这揽玉楼,或者只是哪个偏僻的乡下,有间草房,我们或者耕些地,种些田,养些鸡,你可愿意伴我?”二安定定地看着阿瑜,久久没有言语。阿瑜落寞地垂下眼睑:“我并不勉强你,只是这世间太大,一个人难免寂寞,想有个伴罢了。”话音未落,二安一把将阿瑜抱住,埋在了他的胸前,只听得二安心跳如雷,他喑哑地回答:“我愿意。我愿意与你相伴。”阿瑜的眼泪刷地流出,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
阿瑜双手攀上二安的脖子,柔软却冰凉的嘴唇在二安脸上寻找着位置,二安的唇间尝到阿瑜泪水的咸涩,他的心柔软无比。他笨拙地回应阿瑜,怎敌阿瑜个中好手,轻而易举,攻城略地,灵巧的舌头在二安口中像条灵蛇蜿蜒跳动。二安哪受过这种撩拨,立刻间面红耳赤,整个人又热又胀,他喘不过气来猛地推开阿瑜,阿瑜看着二安那窘样,笑得乐不可支,纤弱的身体却是万种风情。二安傻傻地看着他,心中有一万种叫嚣的愿望,最后却只能无可奈何地低下头,轻轻地笑了。
☆、第 4 章
沈二安回去之后,将认识之人从头到尾排了一遍,愣是没找出一个可托付之人。他思来想去,自己认识的人只手可数,无非济世堂那些伙计,当年自己离开时也不算光彩,也没有可交心相助之人。况且大家都是家境贫寒,实在不放心将这一笔钱交给他们手上,万一负了阿瑜,他真是百死莫赎。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阿瑜的病却拖不得,再拖下去真是出去也治不了了。他寻了个空向嬷嬷告了一天假,他在济世堂小半年了,没告过一天假,所以嬷嬷准得也爽快。沈二安没有其它人选,想来想去,去找赵虎。
他将平时打赏积攒下来的零碎铜钱买了些吃食,去了济世堂。济世堂众人皆不知他后来去了哪里,以前的事情似乎已经久远,乍一见面倒也是嘘寒问暖,三安乖巧懂事,一如他当年。当他叫上赵虎到到外边有事商量时,众人皆面露暧昧心照不宣。赵虎寒着一张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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