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落落的手指,卫皎把心中的落寞埋下,抬首冲顾矜灿烂的笑了笑,“方才倒在你身上,你没事吧。”
顾矜颔首,“谢世子关心,草民无碍。”
“那就好。”卫皎看着顾矜清冷的侧脸,面上露出一种颇为落寞的表情,心里却燃起熊熊烈火。
顾矜,顾矜,你越是不理我,我便越是要迎难而上!
太/祖皇帝马上得天下,大梁重武轻文,皇子可以没文采,但绝对不能不会骑射。
另一边,段诩一箭正中靶心,赢得满堂喝彩。
顾矜弹了弹身上的衣袍,将宽大的袖袍在腕间束起,选了把长弓便往靶场走去。
卫皎颠颠儿的跟着。
日头渐高,卫皎穿的衣服又多,不一会儿就热了一身的汗,小脸被热意熏的通红,卫皎扯了扯外头裹的衣服,想了想,把领口的系带拉成死结,然后伸手抓住顾矜的衣角。
顾矜转头,“世子有何要事?”
“我,我热,你能帮我把衣服解开吗?这个结,我弄不开。”可怜巴巴的望着顾矜,卫皎特别无耻的眨了眨眼。
顾矜:“……”
无奈的蹲下,顾矜看着卫皎脖子下的死结,伸手慢慢的把绳线抠开。
顾矜身上有淡淡的草木清香,指尖冰凉,卫皎缩了缩脖子。看着顾矜的目光微微发光。
“好了。”将卫皎身上的披风解开,顾矜抬头,就见卫皎紧紧顶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某种狡黠的小动物。
“我可以叫你顾矜吗?”小心翼翼的抓着顾矜的衣角,卫皎仰头问道。
顾矜看着卫皎这一副誓死要黏上他的小模样,半晌道,“但随世子意。”声音中带了些许妥协的意味。
卫皎粲然一笑。
“嗯,顾矜。”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练武场渡过,也许是因为年幼的孩子较多,所以顾赪教的都是基础,卫皎做起来倒是没有什么难度。
时间一晃而过,下午时听说给皇子们换了个儒学讲师,听闻这次给皇子请的讲师是隐士大儒张道远的关门弟子。
对此,卫皎颇为好奇,张道远为当世有名的鸿儒,隐居在蜀中。张道远所收弟子寥寥可数,他爹就是是其中一个。
据他老爹说,他当年去张道远的安广居求学,张道远特别高兴的答应了。然后他老爹这一求学就在蜀中呆了五年。这五年里,其中有三年是在给张道远打理院子,春天扫落花,秋天扫落叶,冬天扫落雪,夏天就端着一盆盆的泉水往院子里泼,绝对不能让院子的地面被太阳晒**。
这样折腾了他老爹三年,可以说生生把他老爹磨掉了一层皮。当时一同去求学的都受不了张道远把他们当畜牲使,只有他老爹不信邪,硬是咬牙挺过来了。
后来他老爹被张道远看中,收做弟子,可那后来也没教他什么,就是给了他老爹一的钥匙,他爹翻了两年的书。
某一日茅塞顿开,开始了他暗搓搓的谋反之路。
在这期间,张道远只感叹过几句他爹是个有志气的,别的,什么都没说过。
对此,他爹对张道远的评价是——坑。
他爹曾经深深的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他就是给张道远当了三年的苦力,最后两年算是当苦力的报酬。当然,他老爹肯定有别的话没对他说。不过有了这样的评论,卫皎本人对于张道远没什么太大的期望,就是不知道现在说的这个关门弟子会是谁呢?
卫皎无耻的蹭到顾矜身边坐着,抬头往四周望了望,郭粲坐在赵斜的身边,此刻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瞧起来战战兢兢的,像只遇到猫的老鼠,当然,是只胖乎乎的大老鼠。皇子基本都坐在前面,各个瞧起来都像是对即将到来的讲师充满兴趣。
卫皎撑头,看着顾矜的侧脸发呆。小孩时期的顾矜身量不像别家的小孩般圆润,甚至有些单薄,只脸上有些许未消退的婴儿肥,显出一点稚气来。此刻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他身边,背挺的笔直。一幅小老夫子的严肃模样。
卫皎弯眸,正欲伸手拽拽顾矜的衣角,就见门口迈进来一个人。
卫皎顿时呆住,不是吧,难道他们所说的儒学老师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话唠吗?话唠吗?
☆、章六同床
淳于珂缓缓踏进门来,一身天青的衣袍,头发用儒巾束了,眉目温和,整个一衣冠楚楚的qín_shòu。
卫皎:“……”
难怪这货进京那天同他分道扬镳,后来去淮阳王府找他也是偷偷摸摸,原来是因为他早就混进国子监了。
淳于珂一脸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朝皇子们行了一礼,皇子们亦起身回礼。
卫皎站起来拜师的那一刻,正对上淳于珂望过来的戏谑眼神,瞬间觉得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忽然就觉得自己在国子监的进学之路不会那么顺当了。
也不知道张道远是何等神圣,门中的弟子,一个老想着谋朝篡位,另一个阴险狡诈,感觉他知道的一个个都不像是正人君子,真不知道能教出一群奇葩的张道远是个什么德性。
不过,淳于珂在望了他一眼后便再没了表示。卫皎看着正侃侃而谈的淳于珂,心中暗叹,希望淳于珂不是他老爹专门吩咐来看管他的,不然自己的追妻大计如何施展?
本以为淳于珂混进来只是来摸鱼的,却不想淳于珂在讲学方面倒是很有两把刷子,讲解经典时生动易懂,而且还会穿**不少大江南北的趣事,颇为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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